恶来觉得此人甚是熟悉。
它翻开随身的几个小册子,果然在花名册中发现了燕之弦的名字,这不就是当初拍卖会那个主持的小子吗?
恶来笑嘻嘻道:“主人,这人换了套严严实实的衣服,小的都认不出来了。”
毕竟那晚,燕之弦可是袒胸露腹、风情万种。
迦婴唇角微勾,目光在燕之弦身上随意扫视一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动身吧。”
燕之弦面色略有一些苍白。
他点点头,在下属的帮助下把身上简单的伤口都处理了,但腿上的箭矢,却是没人敢动手。
“大公子,不如等进了城......”
下属们也不敢硬拔,怕伤口再度恶化亦或是止不住血,还是等进了城找到医师更为保险。
燕之弦有些犹豫。
大荒不比雪域,高温之下伤口恶化更快,若是拖下去,他不确定自己这条腿还能不能要。
“唧——”
玄霜冰隼收拢羽翼从高空安稳着陆,它张大嘴巴狠狠喘气,求助道:“主人,主人我好热啊......”
身为雪域飞禽,玄霜冰隼毛发极为厚实。
此刻它通体都被汗水浸透,更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其羽毛天生具备防水特性,汗水只能全部闷在身上。
迦婴抬手一挥。
一股极寒之气朝着玄霜冰隼袭去,它舒服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而后匍匐下来等待迦婴上背。
迦婴邀请道:“燕兄,若无坐骑不如同乘。”
她心中已有定论,燕之弦不过筑基初期,定然在家族不受重视,才一直四处奔波,还在拍卖会出卖色相。
燕之弦有些受宠若惊。
但他也非扭捏之人,便立刻弯腰一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阮道友!”
燕家商队只残余了三四人,他们将重要的货物打包了一下,放在玄霜冰隼身下。
随后几人互相搀扶着上了玄霜冰隼的背,他们也较为有眼色,找了个角落待着。
玄霜冰隼用爪子勾住货物。
随即展开羽翼,清鸣一声直上云端。
一层由寒气构造的薄膜覆盖在玄霜冰隼身上,遮蔽毒辣的日光,燕之弦觉得自己腿上的刺痛也缓和了不少。
他面带感激之色:“今日若不是遇上阮道友,只怕我等就凶多吉少了。”
迦婴笑了笑。
她漫不经心地说:“吉人自有天相。”
燕之弦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他佯装羞怯实则十分大胆的凑近迦婴,对她问道:“阮道友,我想问问关于乾元宗的事情.....”
“哦?”
迦婴挑眉:“燕兄向往乾元宗?”
燕之弦憧憬的说:“那毕竟是青州的州宗啊!天下剑修的圣地,我又如何能不向往?只可惜我天资愚钝......”
迦婴嗤笑一声。
燕之弦兴奋的声音一顿,窥着她的脸色询问道:“可是弦说错话了?”
迦婴懒洋洋的说:“你会这样想很正常。”
燕之弦眨眨眼。
他惊讶的问:“莫非你不这样想?”
说完,燕之弦又笑了起来:“也是,阮道友本就是乾元宗的亲传弟子,与我们这等人的想法自然不一样......”
迦婴道:“人总会美化自己没走过的那条路,实则不一定就比现在要过的生活好。”
燕之弦笑而不语。
好不好的,也得试过了才知道不是吗?
如他这般天资的人,哪怕入了乾元宗,顶多也就是个外门弟子,想够上内门弟子的边都困难。
所以对方这些话,在他看来并无实际作用。
——反而更像是凡尔赛。
迦婴也明白。
于是问他:“听闻蒋家颇具势力,你既自称是大师兄的表弟,为何反倒跟着商队奔波劳碌?”
燕之弦眼里掠过一丝怅然,却依旧面带笑容。
“我是下品四灵根,早年也曾苦苦修炼为求大道,但终究是资质有限,便请命家族把商队交于我打理了。”
“原来如此。”
行驶没多久,玄霜冰隼就赶上了沧澜巨龟。
那家伙窝在一个坑里,正在呼呼大睡,看的迦婴简直哭笑不得,那么热的地方也能睡着。
她挥手间,就将沧澜巨龟收入人皇幡。
这一幕,看得燕之弦眼中异彩连连,很是羡慕。
他惊讶的问道:“之前听那些沙匪说,此妖兽乃五阶妖兽,那可是堪比化神期的大能啊!”
“可阮道友竟能降服它,莫非阮道友年纪轻轻,已经是化神修士了?”
说着,他又不动声色地凑近了几分。
两人的袖袍交叠在一块,一股清甜又醇厚的玫瑰花香,立刻漫入迦婴鼻腔。
迦婴面不改色:“差不多。”
这话虽然模棱两可,但依旧让燕之弦大为震惊!
他面上更为热切:“那阮道友必定是天纵奇才,如你这般年纪的化神修士,我听都未曾听过,今日居然有幸得见.....”
迦婴谦虚道:“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我也不过尔尔。”
说罢,又不动声色的打探道:“我与大师兄久未联系,不知他近况如何?”
燕之弦道:“我常年待在雪域,与表兄相见甚少,不过蒋家此前托我寻找疗伤圣药,听闻是表兄受了重伤。”
“此番来,也是为了送药的。”
迦婴有些惊讶:“此事我也知晓一二,但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大师兄的伤早已痊愈。”
燕之弦的表情有些凝重,言语间颇为担忧。
“外伤好疗,心伤难愈啊!”
“听闻打伤他的那人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如此亲近之人反目成仇,想必他心中定然不好受......”
迦婴似笑非笑。
玄霜冰隼速度奇快,不久后就带着众人入了固沙关,燕之弦在附近的小城池寻了个医馆。
医师道:“挽起裤腿。”
燕之弦闻言缓缓挽起裤腿,一截修长洁白的小腿显露出来,一支箭矢正穿透他的肌肤,深深嵌在血肉之中。
医师上手检查一番,说道:“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小城池的医师修为不高,他取下箭矢为燕之弦治疗一番后,最内里的伤还没好全。
医师又拿了一瓶疗伤的丹药:“修士皮糙肉厚,你吃上几日就好了。”
“多谢医师。”
燕之弦撑着桌案正要起身,随从慌忙上前搀扶。
他受伤的左腿使不上力,每一步都牵扯着小腿的箭伤,只能一瘸一拐地往门口挪移。
行至门边时,他抬眸望见迦婴背对着自己,双手环胸倚着门框,姿态疏懒又莫名地有耐心。
燕之弦眸子一转,眼里漾开细碎的光。
膝弯忽然一软,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痛呼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迦婴身侧倾倒——
“嗯?”
迦婴下意识侧身一躲。
“砰——”
燕之弦结结实实摔在迦婴方才立足之处,那声音迦婴听着都觉得疼。
他好似很不可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人还维持着扑倒的姿势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恶来捧腹大笑:“主人,此子莫非想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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