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羽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溅起一小片灰尘。
“羽哥!”
耗子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扑过来,颤抖的手指探向孔羽的鼻息。
指尖传来微弱但灼热的气息,让他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一点,
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孔羽脸色惨白如纸,
肋下包裹的布条已被暗红的鲜血和黑乎乎的膏药彻底浸透,
还在不断渗出,在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完了完了完了…”
耗子六神无主,小脸煞白。
孔羽是他最大的靠山和财神爷,要是死在这里,别说以后的好处,
光是血斗笼的刀哥和那个武道馆的老头,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就在这时,孔羽裤兜里那部屏幕碎裂的廉价手机,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老旧刺耳的铃声在死寂的棚屋前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种催命的意味。
棚主老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铃声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孔羽和惊慌失措的耗子,
惊骇在那充满着市侩的脸上闪过一瞬,随即便冷着脸,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晦气,连连后退几步
“人是你带来的!赶紧弄走!别死在我门口!”
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了棚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还从里面插上了门栓。
耗子被关门声惊得一哆嗦,看着地上孔羽口袋里还在嗡嗡作响的手机,
又看看紧闭的屋门和空无一人的幽深巷子,一股巨大的无助和寒意瞬间包裹住了他。
但眼下也没了别的办法,耗子颤抖着手,几乎是闭着眼睛,伸进孔羽染血的裤兜,掏出了那部嗡嗡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耗子不认识,但他知道孔羽的教练姓刘!
他心一横,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喂…喂?!是…是刘教练吗?!孔羽…孔羽他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沙哑、冰冷、带着明显不悦和警惕的老年男声
“你是谁?孔羽呢?让他接电话!”
“我…我叫耗子!是孔羽…孔羽的朋友!”
耗子语无伦次
“他…他不行了!快死了!流了好多血!在老狗巷‘鬼市’尾巴这…您…您快来救救他啊!”
他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
几秒钟后,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描述位置。具体点。他什么状况?”
耗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报出附近几个标志性的破烂招牌和巷子特征
又哆哆嗦嗦地描述了孔羽昏迷、肋下大出血的惨状。
“待在原地!别动!也别让任何人靠近他!我马上到!”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耗子瘫坐在地上,守着昏迷的孔羽,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巷子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
孔羽的气息微弱而灼热,肋下的血似乎流得慢了些,但那黑膏混合血液的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
终于,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穿着灰色武道服、面容枯槁、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巷口,速度快得惊人!
正是天一武馆的老教练,刘镇山!他身后跟着两个抬着简易担架的壮硕弟子。
刘镇山几步冲到孔羽身边,锐利的目光先扫过瘫软在地、一脸惊恐的耗子,
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冷漠,仿佛在看一件碍事的垃圾。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孔羽身上,尤其是那被血浸透的肋下!
他蹲下身,动作麻利而粗暴地撕开孔羽伤口处的布条和黑膏。
当看到那三道深可见骨、被粗劣缝合、此刻又二次崩裂、血肉模糊的恐怖伤口时,
刘镇山那古井无波的脸上,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不是心疼,而是惊怒交加!
“混账东西!”
他低骂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孔羽的脉搏和气息,脸色更加阴沉。
失血过多,体内气血更是紊乱狂暴得如同即将爆炸的锅炉!
他猛地抬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子刺向耗子
“说!怎么回事?!谁干的?!”
耗子被那眼神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
“不…不知道…他…他好像去打了黑拳…回来就这样了…还…还生吃了一只怪鸡…然后就倒了…”
“黑拳?生吃?”
刘镇山眼中寒光爆射,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强压下杀人的冲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温润的褐色丹药,粗暴地塞进孔羽嘴里,
又示意弟子拿来水强行灌下一点送服。
“抬走!回武馆静室!”刘镇山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小心伤口!快!”
两个弟子小心翼翼地将孔羽抬上担架。孔羽在颠簸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刘镇山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最后剐了一眼耗子
“今天的事,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要是让老夫听到半点风声…”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森然的杀意让耗子如坠冰窟,拼命点头。
刘镇山不再理会这个无足轻重的小混混,转身带着担架,迅速消失在老狗巷深处。
耗子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只感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天一武馆后院,“沉心”静室。
厚重的石门紧闭,隔绝一切。
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药味和洗髓丹的草木清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几盏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
孔羽被安置在冰冷的石床上,身下垫着干净的纱布。
刘镇山亲自动手,用带来的上等金疮药和干净布条,替换了那肮脏的黑膏和粗劣的缝合,重新包扎了伤口。
看着那三道依旧狰狞的伤口总算不再大量渗血,刘镇山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丝,
但眼中的阴鸷更浓。他检查了孔羽的状态
昏迷,高烧,脉搏混乱而有力,体内像是有两股狂暴的能量在激烈冲突、破坏。
“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镇山低声咒骂,眼神复杂。
愤怒于孔羽的擅作主张和重伤,震惊于他体内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
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这小子提升力量的方式,太诡异,太危险,也太超出他的掌控了。”
他枯瘦的手指敲击着石床边缘,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孔羽的价值毋庸置疑,但这价值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磐石的报复、这诡异的伤势、还有这疯子般的提升方法…
“别死…”
刘镇山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报废的重要工具,
“在把武馆的名声打出来之前…别浪费了老夫的心血!”
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身体不时抽搐的孔羽,
转身退出静室。厚重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落锁。
静室陷入死寂。只有油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孔羽那粗重灼热的呼吸声。
孔羽的意识并未清醒,沉沦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与剧痛之中。
但就在这混沌深处,那个冰冷的、非人的存在被剧烈到威胁宿主生命体征的能量冲突彻底激活了!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异种能量(风雷属性)与宿主核心功法(大力金刚腿)剧烈冲突!】
【警告!经脉组织大面积损伤!能量逸散!】
【能量引导程序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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