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你？你拿什么跟她比？她有你那点聪明劲儿，还是有她那份果断？”
在王妃心想，宋朝阳就算是和离了，那也是正经的尚书家嫡女，做事有条有理。
眼前这个秦清，除了会点勾引人的手段，还会什么？
跟宋朝阳比，她也配？
韩焱瞧着秦清被说得一无是处，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心里的火一下就拱了上来，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秦清拉到自己身后，直直地看着他娘。
“母妃！您怎么能这么说清儿！在我心里，清儿就是最好的！”
他什么也不管了，拉起秦清的手腕，就往外快步走。
“我们走！”
“你……你这个孽子！”
王妃气得全身都发抖，指着韩焱的背影，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前一黑，身子就软软地往旁边倒去。
“王妃！”
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把王妃扶住了，瞧着那脸色，真是难看得很。
马车一驶出王府大门，秦清就绷不住了。
她眼圈一红，扑进韩焱怀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世子……都怪我，害您和王妃娘娘生了气。”她声音带着哭腔。
“我要是也能有个铺面，凭借着我之前卖茶水的手艺，肯定也能做出点名堂。也好替世子分忧，不让王妃娘娘那么瞧不起我。”
她说着，又把话头绕回到开铺子上。
韩焱听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不喜欢秦清老把开铺子的事挂嘴上。堂堂镇南王世子，还能短了她用度不成？
“你马上就是我的侧妃了，那些抛头露面的营生，以后别再提了。”他语气里带了点不高兴。
“今天出来，就好好散散心。”
马车很快到了一处热闹的街市。
秦清还抽噎着，想再说点什么。
韩焱已经掀开了车帘子：“下车吧。早点逛完早点回去，省得母妃又生气。”他话里带着点催促。
秦清心里沉了沉，只好把那些盘算暂时压下去。
看来，想说动韩焱做点自己的买卖，行不通，还得慢慢想法子偷偷做，等真做出一番事业，他未必不会同意。
她定了定神，由丫鬟扶着抽泣几声，下了马车。
刚在街边站稳，秦清就愣住了，不远处的街口，宋朝阳正跟徐大娘一块儿走着，两人有说有笑的。
阳光照在宋朝阳脸上，那笑容，晃得秦清眼睛疼。
秦清心里咯噔一下。
她赶紧看了一眼身边的韩焱，又飞快地瞟向宋朝阳。
秦清伸出手，紧紧挎住了韩焱的胳膊，头也轻轻往他那边靠了靠，显得十分亲热。
“世子，我们去那边看看新到的荷包呀？”她声音软软的，想把韩焱的注意力拉回来。
可韩焱的眼神，已经飘到宋朝阳那边去了。
那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她了。
可这会儿，她脸上的笑那么亮眼，他竟看得有点出神。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后悔，又有点不甘心。
秦清立刻察觉出韩焱不对劲。
她心里警惕起来，挎着他胳膊的手又收紧了些，声音里也带了点急，还有点不满：“世子？”
“我们走吧！”
韩焱忽地回过神，低下头，看见秦清眼圈红红的，一副要哭的样子。
可脑子里还是宋朝阳那张笑脸。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涌上来，他干脆地把胳膊抽了出来。
“我跟她说几句话，你在这儿等我。”
话音没落，他人已经快步朝着宋朝阳那边去了，一下子就挡在了宋朝阳和徐大娘跟前。
宋朝阳脸上的笑淡了些，连眼皮都没抬，好像跟前这人不存在似的，拉着徐大娘，转身就想从旁边绕过去。
“宋朝阳！”韩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哎哟！”徐大娘吓了一跳。
眼看宋朝阳被个高大男人拉住了，她也顾不上是谁。
那双干瘦却有力的胳膊一抬，就把韩焱抓着宋朝阳的手给打掉了。
“大白天的，世子这是干什么！”徐大娘把宋朝阳护在身后，声音发颤地问。
她把宋朝阳护得更紧了，苍老的声音因为生气拔高了不少，一点没藏着指责的意思。
“世子，您这是干什么呀！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还想对宋姑娘动手？”
街上看热闹的人，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引过来了，都伸长脖子瞅着。
韩焱的手腕火辣辣地疼。
当街被个老婆子扫了面子，还挨了一下，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他气得眼睛都快喷火了，指着徐大娘的鼻子骂：“大胆！这里哪有你这老婆子说话的份！”
宋朝阳眉头皱了皱，上前一步，把徐大娘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发怒的韩焱。
“你自己做事没分寸，倒怪起别人了？”
秦清看韩焱气成那样，觉得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她赶紧走上几步，柔声细气地开口，话里却是指责宋朝阳：“姐姐这话就不对了。”
“明明是姐姐你没分寸。见了世子，不但不问安，反而掉头就走，这就是没规矩。”
她这话，既点出宋朝阳的不是，又捧了韩焱。
宋朝阳听了，嘴角勾起一点点笑意。
她上下打量着秦清，那眼神看得秦清心里直发毛。
“你说这话，不心虚？”
秦清心里咯噔一下，宋朝阳这话，好像话里有话。
难不成宋朝阳是要把在刘婆婆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她越想越怕，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她连忙凑近宋朝阳，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凶狠起来：“你要是敢把刘婆婆的事说出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宋朝阳神色没变，也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秦清耳朵里：
“我自然不会把你的坏事到处说。不过，你最好保佑刘婆婆平平安安，一点事都没有。”
“她老人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跑。”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劲儿。
韩焱看见她们俩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秦清的脸一脸要哭的神情。
他立刻就认定是宋朝阳在欺负秦清，心里对宋朝阳更讨厌了。
他想都没想，上前一步，粗鲁地把宋朝阳往旁边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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