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眼神一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开口。
“姐姐的口脂什么时候做呀？”
“现在就可以开始第一步了。”
宋朝阳嘴角点儿坏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清月。
“红兰花已经到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妹妹~”
她尾音拉长，意味深长的看着宋清月，嘿嘿一笑。
宋清月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笑眯眯的看着她，刚一扭头，就觉得手腕一痛，被宋朝阳给抓住了。
“别想跑，姐姐有事需要你，身为妹妹不得两肋插刀才是，更何况我这活简单，你只需要打个下手就行。”
“姐姐，不能不去吗？”
宋清月用撒娇的方式，讨好宋朝阳，结果她根本不买账。
看着宋朝阳那不容商量的神情，她也只好乖乖听话。
“好姐姐，你先松手，我跟你去雪轩居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宋朝阳满意地松开手，大步往前走，裙子在后头甩出个好看的弧。
宋清月认命地叹了口气，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跟在后头。
姐姐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真是叫人又喜欢又有点怕。
雪轩居里头，正忙得热火朝天。
红鸢正卷着袖子，一趟趟从井边打水，倒进院子里摆了一溜的瓦盆里，大的小的都有。
清亮的井水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宋清月看着这架势，好奇起来。
“红鸢姐姐，咱们就是洗些花瓣，用得着这么多盆吗？”
“姑娘你不知道，这可不是简单洗洗就完事儿的。”
红鸢一边说，一边把满满一桶水哗啦倒进一个大盆。
又拿起旁边一个纸包，把里头的白色粉末全倒进水里，用木棍搅了搅，水里咕嘟咕嘟冒了几个泡。
宋朝阳已经麻利地把自己的袖子卷得高高的，又弯腰把裙摆在腰上打了个结，看起来更利索了。
她伸出手，也帮宋清月把碍事的袖子给卷了上去。
“这红兰花金贵着呢，要做成好口脂，麻烦得很。”
她声音清亮，透着点儿藏不住的高兴。
“得先用这兑了东西的酸水泡，把花芯里多余的黄颜色给洗掉。再过一遍碱水，才能把花瓣本身的红颜色给保住。”
“之后还要一片片仔细晾干，再加些名贵的香粉进去，把这红色锁死。最后一步，才是调上油脂，让它又细又滑，颜色也能保持得久。”
宋清月听得迷迷糊糊的，但也明白这东西做起来不容易。
原来一支小小的口脂，背后还有这么多讲究。
她点点头，学着宋朝阳的样子，把自己的裙摆也仔细掖好了。
两个人一起，开始细心地把红兰花的花瓣一片片摘下来，放进干净的竹篮里。
“姐姐，你看这些兰花的根还挺好的，留着应该还能种活。”
宋清月小心地捧着那些还带着泥的根，眼睛里有点儿期待。
“要不，咱们就种在院子后头？以后就不愁没红兰花了。”
她找了个空花盆，先把那些根好好放了进去。
宋朝阳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眼下还是口脂更要紧。
她端起装满花瓣的竹篮，走到先前红鸢调好酸水的盆边，把花瓣轻轻倒进去。
手指在水里轻轻搅动，动作瞧着熟练。
花瓣在酸水里一起一伏，些许淡黄的颜色从里头渗出来，慢慢散到水里。
没一会儿，第一道弄好了。
红鸢早就准备好了另一盆碱水，接过宋朝阳递来的漏勺，把花瓣很快倒进那盆碱水里，又洗了一遍。
等到所有花瓣都弄完了，两个人合力把它们平摊在干净的竹筛子上，放到院子里太阳最足的地方晒着。
宋朝阳看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终于完成了，肩膀都疼了。”
红鸢立刻上前拉着宋朝阳坐下：轻声道：“我来给小姐捏捏肩。”
宋朝阳闭目养神任由红鸢为其捏着，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险些睡着。
这才起身，伸了懒腰：“时候不早了，用了饭早些休息。”
翌日一早。
宋朝阳在睡梦之中，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惊醒。
红鸢的声音隔着帐幔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快看看，咱们晒的那些花瓣，全都干透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宋朝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她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沙哑。
“这么快呀。看来是昨日天公作美，日头够足。”
她掀开被子，利落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赤脚便踩在了微凉的地面上。
红鸢早已打起帐幔，替她穿好鞋后，扶着她走到廊下。
庭院中，昨日那些平铺在竹筛上的红兰花瓣，此刻果然已经完全干了。
宋朝阳俯身捻起一片，细细端详，效果确实不错，她满意地点点头，眸中闪着亮光。
“走，我们去花厅用早膳。用完膳，让妹妹也过来帮忙。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也能快些。”
宋朝阳带着几分雀跃，快步走向花厅。
刚一踏入，便见宋清月已在桌旁忙碌。
见她进来，宋清月连忙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端到她面前的空位上。
“姐姐，你醒啦。昨日忙活了一整天，定是累坏了吧。这是我今儿一早特意吩咐厨房炖的燕窝汤，姐姐快趁热喝些，补补身子。”
宋朝阳心中一暖，依言入座，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燕窝炖得软糯香滑，清香满口，她眼睛一亮，不由赞叹。
“嗯，味道果真极好。”
她又转向宋清月：“你也尝尝，别光顾着我。”
正此时，宋母由丫鬟扶着，也走进了花厅。
她目光在两个女儿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宋朝阳略显疲惫的脸上，欲言又止。
她还是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朝阳，清月，你们姐妹俩也别太胡闹了。娘知道你们想做些事情，但女儿家的身子金贵，可别把自己累倒了。到时候，受罪的是你们，心疼的还有我这个当娘的。”
宋朝阳一听，立刻放下汤碗，起身走到宋母身边。
她亲昵地挽住宋母的手臂，轻轻摇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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