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姐姐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将我叫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
她说着,便扭着腰身,楚楚可怜地朝着韩云烨凑过去。
谁知,还未近身,韩云烨便眉头一皱,一挥衣袖。
一股巧劲直接将秦清甩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韩云烨刻意与她拉开距离,目光冷得像冰。
“说话归说话。侧妃还是注意分寸的好。”
秦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脸上的泪痕还未干,表情已经僵住。
韩云烨却看也未再看她一眼,缓缓开口。
“你方才说,朝阳污蔑你?”
“她从不屑于做那等事。”
“真正需要让众人看清楚的,是你自己做的那些事。”
韩云烨说完,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大敞的门外。
他扬起声音,中气十足。
“青竹,将人带上来!”
韩云烨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几声沉闷的推搡。
青竹面沉如水,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身后,三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地痞被大力推搡着,一个踉跄,正好滚到了秦清的脚边。
这几人一抬头,目光如电的太子殿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在东宫天牢里,他们已经领教过这位储君的雷霆手段。
根本不用再审。
其中一个胆子最小的,立刻磕头如捣蒜,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是她!就是这位秦侧妃!”
他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瘫软在不远处的秦清。
另一个也赶紧攀附着招认,生怕慢了一步。
“是她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去宋老板的铺子里收什么平安钱!”
“她还跟我们保证,说衙门里都是她的人,镇南王府就是她的天,我们尽管去闹,绝不会有人敢抓我们!”
秦清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彻底瘫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她嘴唇翕动,发出蚊蚋般的呜咽。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
韩云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只会一个劲地摇头。
宋朝阳缓缓站起了身。
她走到厅中,目光平静地落在秦清失魂落魄的脸上,随即转向韩云烨,微微一福。
“殿下息怒。”
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如今已是镇南王府的侧妃,这件事,牵扯到王府的颜面。”
“不如,就将这些人证物证,一并交由镇南王爷与王妃处置。”
“如何定夺,全看王府的意思,方为妥当。”
这话如同一道催命符,让濒死的秦清猛然惊醒。
交给王爷和王妃?
他们会活活打死自己的!
秦清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和仪态了,她手脚并用地朝韩云烨爬去,死死地攥住了他玄色锦袍的衣角。
“不要!殿下!求您了!不要告诉王爷和王妃!”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告诉他们!”
韩云烨眉心紧蹙,毫不留情地一振衣袍,将她的手甩开。
“现在才知道怕?”
他的声音里满是讥诮。
“晚了!”
宋朝阳看着她这副丑态百出的模样,眸光微冷。
“你我之间,本可以不产生任何瓜葛。是你自己心中执念太深,非要与我为敌。”
“落得今日这步田地,不过是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
这四个字,狠狠烫在了秦清的心上。
凭什么她宋朝阳就能高高在上,指点江山!
凭什么她被休弃之后,日子反而越过越好,还有太子殿下护着!
而自己,费尽心机,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不甘心!
她从地上弹起,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红光。
“宋朝阳!”
一柄锋利的匕首从她的袖口滑出。
“你去死!”
她嘶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柄匕首直直刺向宋朝阳的心口。
在场贵女无不骇然尖叫。
韩云烨的瞳孔骤然紧缩。
没有丝毫犹豫,长臂一伸,将宋朝阳拽进自己怀中,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利刃。
当啷一声,匕首从秦清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韩云烨后背渗出的殷红血迹,整个人都傻了。
她刺伤了太子?
她竟然刺伤了当朝太子?!
“不……不是我,殿下饶命!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语无伦次,面如死灰。
“是宋朝阳!是她说话太难听!她凭什么这么讽刺我!”
青竹早已目眦欲裂,一个箭步上前,反剪住秦清的胳膊,一脚踹在她的腿弯处,将她死死摁跪在地。
“拿下这个疯妇!”
红鸢最先反应过来,看着韩云烨背后的血色,吓得哭喊出声。
“快来人啊!叫大夫!殿下受伤了!”
她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处伤口上。
旧伤未愈,又添新创!
宋朝阳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揪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踉跄着扑上前,半跪在韩云烨身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殿下!大夫!大夫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
韩云烨因失血过多,脸色已是一片骇人的惨白。
他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竟还想扯出安抚的笑意,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宋朝阳却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按住了他的薄唇。
“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
她眼底却是快要溢出的恐惧。
“等大夫替你诊治过,你想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红鸢领着一位背着药箱、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冲了进来。
老大夫一见这阵仗,面色瞬间凝重,二话不说便跪地诊查。
他从药箱中取出剪子,剪开了韩云烨右臂的衣料。
露出骇人的伤痕。
宋朝阳的瞳孔骤然一缩,死死咬住了下唇。
大夫的动作沉稳而迅速,清洗,上药,包扎。
明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宋朝阳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老大夫用干净的白麻布将伤口层层缠好,系上一个利落的结,她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终于稍稍落下。
“大夫,殿下的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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