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女。”
言欢头也没回，走的潇洒，但心里的难受却也不是假的。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江修远的亲生女儿，但江修远却偏偏对江霓疼爱有加。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找来了一个保镖，这个保镖已经在言家工作了二十多年，是外公在时就已经开始保护妈妈的人。
名字叫洪泉。
言欢对他挺恭敬：“洪叔叔，麻烦你帮我去查一下江霓和江修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调查出来，结果谁也不要说，先给我。”
她承认自己内心有些肮脏。
但江修远和江霓之间关系的反常，让她不得不多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这人较真，所以干脆就调查一下。
但她又不想让言文茵知道，所以才特意吩咐了洪泉，哪怕真的查出来也除了自己谁也不要告诉。
送走洪泉，言欢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打眼一看就是男款，甚至要是细心的话，还能够在袖口处发现霍晏廷的名字。
高定的手工衣服向来如此，言欢不想让言文茵看见，所以换了一身衣服才离开家去了医院。
她特意选了比较保守的款，没露出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
霍晏廷在床上疯起来的时候跟疯子没什么两样，言欢被折腾的够呛。
身上也留下了不少深深浅浅的红印。
要是被言文茵看到，怕又是一场麻烦事儿。
她换好衣服，才自己开车往医院去。
到的时候，言文茵正在吃午饭，家里的佣人在照顾她，往她面前摆了不少清淡的饮食。
言欢的脚步在门口停下，捏着门把手的手指紧紧收拢了一瞬。
哪怕是已经经历过一整夜的缓冲，但是现在看见言文茵，言欢心里还是难受的紧。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只是简单的呼吸都疼。
但偏偏，她还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不想让言文茵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她在门口站了会儿，调整好唇角笑容的幅度，才拧了下门把手走进去。
“妈。”
言文茵闻言，回头看她：“欢欢，昨天去哪儿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言欢不动声色地说谎：“昨天出去后衣服弄脏了，就回去换了一身洗个澡，想着今天再来看您。”
言文茵听见这话，眸光轻闪了一瞬。
但片刻后她又重新扬起笑脸问：“那你吃了午饭没有，过来陪我吃。”
言欢笑着点头，走上前坐在小餐桌的另一边，一旁的佣人便十分有眼力劲儿地给她上了一套餐具。
言文茵往她的碗里夹了一个鲍鱼，状似不经意问：“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言欢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即笑了笑：“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在医院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末了又抬头看向言文茵：“另外就是要少生气，知道吗？”
她语重心长地看着言文茵，表情略有些严肃。
言文茵闻言沉默了，盯着言欢，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良久，她才扯着唇笑了笑：“好。”
简单的一个字说完，母女两便沉默地吃着饭，耳边除了餐具相撞的声音，就再无其他。
但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母女两都各怀心事。
吃完饭，言欢站起身：“妈，我去找一下医生。”
“好。”言文茵目送言欢出门。
言欢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的一瞬间，言文茵唇边扯起的笑意就瞬间消失。
刚才在言欢面前强撑起的精神头没了，整个人都显出几分萎靡来。
一旁的佣人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躺下，然后语重心长地劝：“夫人，您看小姐对您真是上心呢。”
“不像二小姐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把您气成这个样子，竟然就再也没有来过。”
佣人话里话外都在替言文茵打抱不平，言文茵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立刻讪讪闭了嘴，收拾起一旁的餐桌，不再多言。
私立医院的人不算多。
所以医生还算清闲，言欢找到医生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看档案。
“咚咚~”言欢轻轻弯曲手指，在门上敲了两下。
立刻吸引了纪里的注意力，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言小姐，请进。”
言欢走进去，照例在他的对面坐下，相比于昨天的失魂落魄，今天的言欢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因为她知道，比起无休止地被情绪裹挟，现在更应该的是解决问题。
而不是被问题解决。
“纪医生，我想知道我妈妈的病情现在怎么样，还有机会吗？”
言欢说这话时，眼睛带着明显的希冀。
纪里被言欢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忍，他略微垂头，双手合拢时轻轻搓了搓。
干燥的双手摩擦时，发出类似纸张的声音。
言欢心脏蓦然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跃然心头，连带着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
连尖锐的指甲快要嵌进肉里都没有知觉。
“言小姐，恕我直言，你的母亲病情恶化的很厉害，已经是后期。”纪里又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垂了垂眸子，掩下心里的不忍。
做医生，最忌讳的是没有一颗仁心，可同样忌讳的，还有太共情病人。
所以他的话说的直白，直白的言欢听完这句话就瞬间红了眼眶，一颗晶莹的泪珠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纪里抬手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抽了一张餐巾纸递过去。
言欢接过，闷声闷气地道谢：“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是说。”她顿了下，又说：“比如国外，或者有没有什么比较先进的技术。”
“钱不是问题。”
纪里拧着眉沉默一瞬，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我倒是听说最近有个实验室出了一个新药，但是还没进入临床试验，不过其他实验的表现都很不错，或许……”
言欢激动起来，刚才还萎靡的神色立刻燃起希望。
“麻烦告诉我，是什么？”
纪里抬头看她，楞了一瞬。
言欢无疑是长得好看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尤其出彩，尤其是这样看着人的时候。
纪里莫名的觉得心跳加速。
言欢看纪里盯着自己不说话，抬手在他跟前晃了晃：“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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