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解释解释。”韩凌澈憋了半晌说道。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没听懂。
韩狗剩露齿一笑,“其实我也不懂,但应该是君王如果受到了侮辱,臣子应该拼死弄死侮辱君王的人,保护君王的声誉。”
“这话是另外那个三叔读书的时候,我听过最多的一句话。我们家里没有君君臣臣,但有祖母、父母伯婶,这话用在一个家里,我觉得更合适。”
韩凌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很有道理。”
“娘,这就是原因,够用不?”他带着卖弄的语气,对王雪梅说道。
王雪梅气的只想一眼皮夹死这个蠢儿子。
连八岁的侄子都不如,还这么沾沾自喜,他哪来的喜?
“够用,跪着吧。”
王雪梅哼了一声,扭身捡起不远处的镰刀,准备继续下地。
徐舒和韩建的事情,一时半会着急不得。
她要等等,看韩西山这一次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如果那个老东西要继续一意孤行到底,她就真准备挖个坑给徐舒埋他们家门口,再把那老货打个半死。
“娘,既然原因够用,为什么还要我们跪着?”韩凌澈喊道。
王雪梅看了一眼韩狗剩,“那我也告诉你们一个原因,十岁以下孩童杀人行凶,犯法不加刑,只是不加刑,没说不犯法。”
“啊?”韩凌澈的五官皱成了一团,“不是,娘,这跟我没关系吧?”
“你跪一跪就跪明白了。”王雪梅淡淡说道。
韩凌澈:?
他严重怀疑老母亲就是想让他陪着侄子受罚。
闷头杵了杵,韩凌澈接受了这个事实。
跪着吧,要不然小侄子一个人在这里跪着,确实也挺孤单的。
“娘,韩西山那老杂毛挨了狗剩那么多刀,是不是死定了?”
韩凌澈坦然接受了跪罚之后,终于想起关心一下今日之事的后果。
“死不了。”王雪梅顿住了脚步,“还没手指长的一点刀子,扎不了多深,估摸着只能让他在床上躺个三五天。”
“狗剩,这事二叔就要说说你了,你打个那么小的刀子做什么?”韩凌澈拍了韩狗剩一巴掌,懊恼说道。
“就捡到那么多一点铁。”韩狗剩弱弱说道。
“二叔改天给你打个……那个,改天把你那小破刀给二叔,小破孩用什么刀子,危险知道吗?”
韩凌澈看到王雪梅突然瞪过来的眼神,话锋很突兀的折了个弯。
然后又嬉皮笑脸的对王雪梅说道:“娘,那现在这事咋办?总不能让徐家那寡妇总是在您面前耀武扬威吧?”
“不着急,等你母舅回来,再找韩西山要个说法,免得总有人仗着身份背景、人多势众,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王雪梅声音骤冷。
这几日她听够了村里村外的谣言。
错的分明是韩建和徐舒,可村民背地里似乎都认为错的反而是她。
难道就因为她是一个妇道人家,为自己和孩子讨要一个公道,就是错的?
这个道理,王雪梅不认。
她不但不认,还要让村里那些七嘴八舌的人,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拼背景,拼人手,她王家也有!
韩凌澈梗着脖子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母舅什么时候回来,这气憋得,真叫人难受。韩西山那老杂毛这一次做事太没道理,他肯定和徐舒睡一起了……我忽然间觉得我爹好像有点可怜了。”
王雪梅忍不住想笑。
若是韩建听到这个事,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他听了徐舒一辈子的话,对那个女人百依百顺。
偷家里的钱养那个女人,甚至为了徐舒扔了和她王雪梅生的孩子,费尽心思养着徐舒的儿子。
可现在呢?
徐舒转头就冲韩西山那老货迈开了腿。
那松松垮垮的样子,简直比青楼干了三十年的老伶优还令人恶心。
不过,王雪梅同时间也有些佩服徐舒。
自己这位曾经的闺中密友,还是有些好手段的。
都到了这步田地,她居然还能把韩西山这个老货拉下水,应该不只是腰胯之间卖力那么简单,她背地里估摸着应该也没少下苦功。
“奶奶,你可不能杀人,你若是杀了人,是犯法要加刑的!”韩狗剩忽然说道。
“你要是加了刑,我父亲和二叔、三叔肯定要闹着分家的,一分家,我们家也就没落了。”
王雪梅愣了愣,轻笑道:“好好跪你的,老老实实想清楚自己错哪了,奶奶可不会跟你一样胡来。”
“我错在不应该让奶奶看见了。”韩狗剩轻声嘟囔了一句。
只是他的声音太轻,王雪梅什么也没听见。
跪在他身边的韩凌澈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狠狠一怔的同时,眼睛豁然亮了。
韩狗剩一句话,给他的脑子开了天窗了。
为什么会错?为什么会受罚?
可不就是因为让母亲知道了嘛!
王雪梅像个没事人一样,再度拎着镰刀下了地。
两个儿媳妇和三个孙子也来了。
割的割,捆的捆。
等日头挂到正中的时候,那绿油油的黍田已被她们放倒了一亩多,露出了下面依旧湿润的土地。
田小霜几度想跟王雪梅说点什么,但都被辛香莲拦住了,一直到了中午休息,这话都没有从她的口中蹦出来。
王雪梅其实注意到了,但也没有理会。
她这个儿媳妇能说什么东西,她大概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正午,天气燥热的仿佛成了一口熔炉,连风里都带着烤人的热浪。
王雪梅坐在田埂边歇了歇,便招呼两个儿媳和孙子回家。
打成了捆的黍米,再用粗麻绳打成两个大捆,然后用尖扁担两头一挑,这些尚未成熟的黍米便能跟着王雪梅一起一晃一晃的回家了。
她的身体还算可以,但只能挑起六七十斤的捆子。
两个儿媳妇跟王雪梅差不多。
挑的最多的,是跟他爹一样少言寡语的韩平,这小子堪堪十二岁的年纪,百十斤的重物扛起来已不是什么难题。
半个早上的苦工,她们这一趟回去已挑了个七七八八,仅余少量的一些继续码在田里。
王雪梅一家子挑着尚未成熟的黍米回了家。
这一幕,再度成为了村里的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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