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洞室中。
色泽鲜艳的晶石照亮了整个洞室，亮如白昼。
暮夜负着双手而立，仰头看着洞室中央。
“大人！”
戴蒙星和老者在外面等不及，感受到天魔珠精火的气息消散后，便急忙追了过来。
两人来到洞室，便看见暮夜仰头看着空中的画面。
靠近后。
戴蒙星瞳孔骤然一缩。
在暮夜面前，盘腿而坐悬在空中的是青云萱。
青云萱周身萦绕着一圈湛蓝色火焰，依稀还能看见那些湛蓝色火焰中有恶鬼在挣扎嚎叫。
怎么回事？是暮夜在对青云萱做什么吗？
戴蒙星陡然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就要开口询问。
然而，身旁老者先他一步说，“大人，你身上没有天魔珠精火的气息，怎么回事？”
暮夜仰头看着青云萱，他的眼神非常专注，似乎没有外人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老者蹙眉，“天魔珠精火在这个女人身上？”
黑雾凝聚，一把刀赫然握在手心，老者对准青云萱直接劈了过去。
轰隆！
那强悍刀锋撞击到蓝色火焰上，竟然被反弹回来，一团强势的火焰朝着老者迎面扑来。
老者立刻甩袖以魔气格挡火焰，却还是有一节袖子被火焰烧焦。
老者大惊，“真不愧是天魔珠精火，居然连我的魔气都格挡不开。”
暮夜依旧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青云萱。
“伏老，你看看，这些火焰中的鬼脸是什么。”
伏老眉头紧锁，仔细看去，越发震惊。
“这是九幽冥火坛！”
戴蒙星急切问：“前辈，什么是九幽冥火坛？”
伏老道：“九幽冥火坛算是天魔珠精火的伴生宝器。”
“可以理解为，天魔珠精火自从衍生灵智后，便会为自己筑巢，这巢穴可以掩盖气息，避免被人类修士察觉，也就是这九幽冥火坛。”
“九幽冥火坛在数十万年的成型过程中，吸收了数以万计的魂魄。”
“现在这个女人，应该正在炼化九幽冥火坛。”
他又震惊问：“大人，难道你没有得到天魔珠精火？”
暮夜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老夫杀了这个女人！”
“不用。”
暮夜阻拦他，轻轻摇摇头。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从青云萱身上离开过。
“这次，我输的心服口服。”
天魔珠精火是自己离开，选中了青云萱的。
他失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青云萱已经到了收服九幽冥火坛的程度，应该已经和天魔珠精火结契成功。
他做任何事都没有了意义。
“你认为，她能成功吗？”暮夜又轻声说。
伏老叹口气。
他知道暮夜为了得到这天魔珠精火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今却以失败收场，定然有不少遗憾。
“不能。”伏老笃定道：“这女人实在太贪心，九幽冥火坛中残存着太多死灵，它们有着摧毁一切的意志，普通人不仅无法炼化，反而还会被里面的恶灵同化，变成疯子。”
对此，伏老非常笃定。
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炼化九幽冥火坛，那只有暮夜能做到。
暮夜童年时期经历的一切，不是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
暮夜的灵魂，和这些恶灵有些相似，它们都在努力挣扎着，想要谋求一丝生路。
他们带着同样的怨恨，迫切渴望得到力量。
只有历经百炼的人，才能抵挡恶灵。
暮夜笑了笑，“如果一个不知道恐惧的人呢？能通过吗？”
伏老的语气更加果断，“不可能，在面对这些恶灵时，不可能不恐惧。”
这些恶灵可全都是几十万年前的凶灵，数以万计集中在一起，所形成的阴寒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他们站在火圈外，也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如果直面他们，那种恐惧感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暮夜又问，“如果真的不恐惧呢？”
伏老想了想，“那……几乎是无敌的。”
恐惧是软弱，是攻破心防的缺口，这些恶灵最喜欢蚕食恐惧。
如果没有恐惧，恶灵将无从下口，甚至，不会将对方视作敌人。
暮夜扯了扯嘴角。
无敌的？
此时。
青云萱身边围绕着的火焰中，魂魄在尖叫嘶鸣，挣扎翻滚。
但很快，能从这些恶灵的眼中看出迷茫。
暮夜往前走了一步，感受到森森寒意。
有那么一瞬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再次被翻了出来。
他头皮发麻，心脏骤停，又赶紧后退几步。
他的神识在和天魔珠精火争斗时已经受损，现在还未恢复，是最脆弱的时候。
如果是他，恐怕根本抵挡不了百万恶灵的攻击。
他，又输了一次。
很快。
青云萱身边火焰里的恶灵消失了，化作了一道道浓烟消散，混入火焰之中。
“她成了！”伏老震惊道：“怎么这么快！击败那些恶灵，至少需要半个月！”
暮夜轻叹一口气，踉跄几步，伏老赶紧扶着他。
“大人，你没事吧？”
暮夜摇摇头，脸色苍白，“回去了。”
“就这么回去？”伏老眼底掠过一抹狠厉，“大人，等她醒来，你我联手定然能将她直接击杀。”
“不用了。”
暮夜惨淡一笑，“我之前说过，公平竞争，各凭本事，天魔珠精火谁能降服就是谁的。”
“她赢了，赢得很漂亮，我想知道，她以后会成长到什么境地。”
“可是……”伏老还有些不甘心。
暮夜将一枚丹药塞进嘴里，感受着逐渐恢复的经脉。
他声音低沉了几分，“事已至此，就把消息放出去，让魔渊昊知道，天魔珠精火被她拿走了。”
“我想看看，他们兄妹反目成仇后，会是什么样子。”
戴蒙星急切道：“大人，万一魔渊昊杀了她取精火怎么办？”
暮夜深深看了一眼青云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拿到天魔珠精火的她，就算打不赢魔渊昊，至少也能从他手中逃脱，为了活命，她只能来求我。”
魔渊昊和妹妹反目成仇，那肯定是很美好的画面。
青云萱这样的人，他还真有兴趣能与她并肩作战，甚至……更亲近一些。
伏老蹙眉道：“可是，这么做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万一魔渊昊得逞，他的实力将再精进一步。”
暮夜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
“我试过，天魔珠精火比我想象中的还难征服，我做不到，魔渊昊也做不到。”
“如今，天魔珠精火认可了青云萱，若是魔渊昊杀了她，只会更加激怒天魔珠精火，到时候，他会伤得比我更重。”
他平复着呼吸，有些恋恋不舍看着青云萱这张精致艳丽的脸。
“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不要死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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