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只是轻轻对了一掌。
可曹长卿却是瞬间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开始剧烈震动，喉咙一甜，当即便要吐出一口鲜血。
不过好在曹长卿还是及时咽下了这一口血，这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而赵渊则是依旧神色如常。
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一掌受到多大的冲击，曹长卿面露惊骇神情。
他在来之前便调查过离阳皇室，对于离阳皇帝有几个皇子，分别都是谁，可以说是了解地熟门熟路，至于眼前的赵渊，在他的情报中，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
可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却赫然是武榜前三的实力，而且一掌下，连他也差一点招架不住。
“你是，大天象？”
曹长卿往后倒掠数步，沉声问道。
赵渊没有回答，而是左右掌运起一股剧烈的真气，“官子无敌曹长卿是么？”
一掌再度轰出，曹长卿双手抬起。
两道真气再度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曹长卿猛然往后撞出数百步。
这一掌他确认了。
赵渊非但是大天象境的高手，而且还是三境同修至巅峰的高手。
世间武夫众多，寻常武夫能修至二品。
便已经是莫大的天才，能进入到一品境，便是难得的气运天赋并肩有之者。
而能够突破到天象境。
无一不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至于将三境同时修至巅峰，再进行突破，那几乎便是只有吕祖和王仙芝此等天才。
眼前的这位，才多大岁数啊！
曹长卿面色阴沉地可怕。
离阳皇室隐藏了这位天才高手，所以在外的人才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不过也是，如果让人知道皇室有这么一位绝世天才存在，那么这位只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而现在赵渊实力已成，更是一举进入大天象境，这天下除了王仙芝，谁能杀他？
“砰”地一声。
赵渊再度一掌轰来。
这一次，曹长卿并没有选择硬接，而是掠身而起，在黑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晚的这场刺杀，已经是注定失败的结局。
赵渊也没有追去。
此时此刻的他，能跟曹长卿大战一场，而且还压制了曹长卿，但这不代表他对曹长卿有绝对优势可以击杀曹长卿。
一定要击杀自己也会付出不少代价。
问题是付出代价之后，但万一遇到了其他对离阳有敌意的高手呢？
他转身回到了皇宫，却赫然发现那位便宜父皇赵淳已经晕死了过去，那些太医都在医治。
刚刚的刺杀中，赵淳虽然没受伤，但是却给自己吓得晕死了过去，人猫韩生宣和病虎杨太岁给赵淳输送真气，赵淳这才算悠悠醒转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的眼里神情各异。
有失望的，有喜悦的……
虽然并不明显，但赵淳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其中不仅仅有臣子，更有他的那些儿子，看得赵淳一阵心凉。
人生至此，不说也罢。
赵渊并没有说话，而是站立一旁。
皇帝就是这样，为了那个位置，总会有人发疯，从登上皇位那一天便是如此了。
………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都已经听说了昨日曹长卿刺杀皇帝的事，所以整个早朝，所有人都在谴责曹长卿。
只有张巨鹿，顾剑棠等寥寥数位没有开口。
赵淳眼里流露出失望神情。
果然关键时刻只能靠张巨鹿这些人，他看向了张巨鹿，清了清嗓子，“宰辅，你怎么看？”
张巨鹿咳嗽了一声，“陛下，曹长卿所图者，无非便是复国，所以这些年才会源源不断对我离阳展开刺杀，可陛下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那就是曹长卿为何会对这种事如此上心？”
赵淳沉声道，“那自然是为了西楚复仇，天下皆知吧？”
张巨鹿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在寻求西楚复国，臣观察过曹长卿的行动，他所谓对皇宫的刺杀，其实都是次要的，他真正的行动一直都在拉拢西楚旧臣，在那些旧人中，大部分都跟臣有故交。”
赵淳握紧了拳头，“西楚皇室尽数覆灭，他要以什么名义复国？”
张巨鹿淡淡道，“有的，还有一个西楚公主。”
“哦？”
赵淳微微眯着眼，“她在什么地方？”
“目前收养于北凉王府，是北凉世子徐凤年的贴身侍女，这是在北凉的探子冒死传回的消息。”
“好大的胆子啊！”
赵淳猛然站了起来，“徐晓竟然敢收留西楚公主，这是想要公然对抗朝廷么？”
张巨鹿应声道，“不管徐晓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造成的影响是，那位西楚公主的存在会让离阳的局势更乱，西楚之人，不服离阳者众，不止一个曹长卿，陛下，臣请陛下诛杀西楚公主。”
赵淳眯着眼，“刺杀？可北凉高手如云，如何能够刺杀呢？”
张巨鹿轻声道，“不用刺杀，这件事上，徐晓于理有亏，朝廷只需要堂堂正正派人问责便可，勒令徐晓杀死西楚公主，否则的话，便宜行事便可。”
“那么，该派谁呢？”
赵淳敲了敲龙椅。
他看了一眼张巨鹿，张巨鹿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告诉了赵淳，他已经有答案了。
很好，有答案就行
赵淳最怕的就是没有答案。
………
散朝之后，赵淳坐在龙椅上。
稍稍休息了一下，便立刻命人去传唤张巨鹿。
没过多久，张巨鹿就匆匆赶到了偏殿。他见到赵淳后，赶忙躬身施礼，口中说道：“陛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淳挥手打断：“不必多礼，宰辅大人，时间紧迫，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赵淳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张巨鹿见状，也不再啰嗦，直截了当地回答道：“陛下，微臣认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陛下藏在皇宫的那把刀，也是时候出现了。”
赵淳凝视着张巨鹿，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想让朕派遣渊儿前往北凉吗？”
张巨鹿点了点头，“此事除了九皇子殿下，其他人也没办法，一者九皇子殿下身份尊贵，若前往北凉可显朝廷气度，二者九皇子武道天赋异禀，几乎可以并肩曹长卿，邓太阿这类绝世高手，由他去北凉，比其他皇子强上许多。”
知道赵渊武道天赋过人的没有几个。
张巨鹿便是其中一个。
“可是，渊儿是我离阳皇室的顶梁柱，北凉是凶地，倘若出事了，朕……”
赵淳却是有些犹豫。
张巨鹿沉声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九皇子殿下注定是要做离阳护国人的存在，如果不让殿下历练，如何可以有出息？陛下担忧九皇子，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目前除却九皇子殿下，也没有其他的好人选，陛下若实在担心九殿下安危，便可派遣铁骑立镇北凉边界，同时派遣赵勾相助。”
赵淳点了点头，“朕知道了，让朕再想想吧。”
………
"九殿下，陛下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韩生宣佝偻着背，声音如同枯叶摩擦。
赵渊微微颔首，随后直接进入了偏殿。
偏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却掩不住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
皇帝赵淳背对着殿门，负手而立，明黄色的龙袍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儿臣参见父皇。"
赵渊直接行了一礼。
"起来吧。"赵淳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走近些，让朕好好看看你。"
赵渊起身，缓步上前。
赵淳突然开口道，“你今年，十六岁了吧？”
赵渊点了点头，“是。”
“十六岁，便成为了大天象境高手，这个修炼速度只怕是找遍我离阳历朝历代的皇室都不曾做到，渊儿，你以后是要做离阳护国人的，所以朕不会把你纳入储君的选择，你恨朕么？”
赵渊摇摇头，“我对皇位没有兴趣。”
这话说的也是实际。
皇位不是永久的，但护道人是。
皇位能被人拉下来，但护道人可没办法拉下来，不管谁做皇帝，他的地位都很稳固。
所以他不在意皇帝这个位置。
赵淳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话锋一转。
"知道朕为何召你前来吗？"
赵渊垂首："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赵淳冷笑一声，踱步至案前，拿起一份奏折递给了赵渊，"北凉王徐骁，拥兵自重，屡抗王命，甚至收养西楚公主，朕要派一个人去北凉问罪。"
"朕思来想去，此事需一位皇子亲往，方能彰显朝廷威严。"
赵淳看着赵渊的眼睛，“朕的皇子中，只有你最合适，你敢去么？”
"儿臣斗胆，"
赵渊微微一笑，"若父皇不弃，儿臣愿往。"
赵淳眼中精光一闪："哦？你可知道北凉是什么地方？徐骁又是什么人？"
"北凉苦寒之地，民风彪悍。徐骁..."赵渊顿了顿，"当世名将吧。"
"名将？"赵淳忽然大笑，笑声中却无半分欢愉，"好一个名将！他徐骁确实是当世名将，但如今却敢对朕的旨意阳奉阴违！"
赵渊不言，的确，徐骁功高震主，朝廷忌惮已久，此番问罪，实则是要削弱北凉势力。若处理不当，恐引发兵变。
"你可知此去凶险？"赵淳收敛笑容，声音冰冷，"北凉王府高手如云……"
赵渊抬头，直视赵淳："父皇不用说了，我去。"
既然赵淳主动找到他了，那就是要他去北凉的意思，他也无所谓拒绝。
更何况，他也有自信不惧北凉。
见到赵渊答应。
赵淳喜出望外，当即拿起一块令牌递给了赵渊，“这是赵勾的令牌，有这令牌在，你可以命令在北凉的全体暗探。”
“而且，你放心，朕会令顾剑棠大将军，领兵三十万，威压边疆，以防徐晓狗急跳墙。”
赵渊微微点了点头。
有这两个保证，倒是行事方便了很多。
他想了想，随后又道，“父皇，这一次前往北凉，我要跟你要一些人。”
“什么人？”
“都是北凉拂水房安插在离阳的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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