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蒋槐出现在马大欢面前的时候，这一幕，就算是压死马大欢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眼前的这条内裤的阴影还在。
这双重的压力下。
马大欢终于扛不住了。
他低下了骄傲的头颅，看向了地面不说话了。
“马大欢，我猜你应该不相信你的计划这么快就被我们识破了，对吗？”
“嗯。”
方野问完问题之后，马大欢也不避讳，直接点了点头。
方野坐了下来，问道：“你知道，这个计划中，最失败的部分在哪里吗？”
听到这个问题，马大欢似乎来了兴趣。
抬起头看向了方野,问道：“在哪里？”
“在你母亲的身上。”
“在我母亲的身上？为什么？”
显然，马大欢还不太明白方野的意思。
方野顿了顿，说道：“汤佑被抓的时候，我也曾一度怀疑我是不是把侦查方向搞错了，后来，我就很仔细地看了你的口供，在你的口供上，提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事情，那就是你说过，你的妻子跟你母亲不合，所以你就搬到了这栋房子里，你当时只是为了表现你对妻子的好，才说了这么一番话，对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事实！”
马大欢说道。
方野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这就是事实，你的母亲跟程爽关系不合，可是，程爽跟汤佑私会的时间却是固定的，而偏偏你的母亲那天就去了你家，并且还有你家的钥匙，这两点之间，难道不矛盾吗？”
听到这个话。
马大欢激灵了一下。
脸上出现了豁然开朗的表情。
的确。
这两点之间是存在着很大的矛盾的。
程爽敢在家里偷情必须要达到两个条件。
首先，那就是丈夫不会突然回来。
其次她的家里，也不会突然有人闯入，如果马大欢的母亲能随时进来的话，程爽又是哪来的胆子这么肆无忌惮呢？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了。
那就是马大欢母亲的突然出现，是有目的的，并且，目的就是为了发现程爽的尸体。
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呢？
那也是马大欢的小心思。
尸体在最短的时间被发现，那警方自然就更容易查到程爽和汤佑偷情的事情，这样一来，栽赃在汤佑身上，也就更容易了一些。
这整个计划。
马大欢一定是谋划了相当之久了，而且，这些步骤，都是被马大欢反复推敲过的，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走到了点子上，如果不是方野的话，马大欢这个真凶，或许真的永远可以逍遥法外了。
“作为男人，我其实能理解你，可是，你完全可以跟程爽离婚，为什么要杀害她呢？难道在这件事上，你就一点不后悔吗？”
方野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
原本有些颓废的马大欢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看向方野，问道：“方队，我看你的年龄，你应该还没结婚吧？”
“对！”
“呵呵，方队，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你应该听过的吧，你知道我有多疼程爽吗？我这辈子没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在我看来，活着的所有意义，就是遇见了程爽，我把我的心都掏给她了，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如果她让我杀人，我也是愿意的，可是她是怎么对我的？她是怎么对我的？她背叛我……一直都在背叛我，从到到尾，这场婚姻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你知道那种你爱了很久的人，你也满心欢喜认为她是爱你的，可是到头来，你不过是一个备胎的那种感觉吗？你肯定理解不了……”
那是一个月前的周末下午。
前一天的晚上。
程爽有些发烧。
马大欢心急如焚，带着她去医院挂水，拿药，忙活了一个晚上，白天打了一会盹，就去饭店工作去了。
因为程爽还是生病的。
马大欢在饭店待了一会，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便想着回去看看。
他没有带钥匙的习惯。
这一点程爽是知道的。
可是那天他偏偏就带了钥匙，因为他怕自己的突然回来会惊醒正在休息的老婆。
在客厅里没看到人。
当时的马大欢就更加确信程爽在卧室睡觉了。
可是，当他走到卧室边上的时候……
说到这里。
马大欢哭了。
他的眼泪簌簌淌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时听到里面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我轻轻打开了门，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她个贱货，当时正骑在汤佑那个王八蛋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
马大欢就快疯了。
这还不是最让他气愤的。
而是两个人一边进行着无耻的勾当，汤佑还一边问道：“我是不是比你那个废物老公强？”
“是的，你最强了，你是全天下最强的，那个废物，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了……”
这样的话，自然是程爽说的。
试问全天下有哪个男人能承受这样的话？
当时马大欢生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冲进厨房去拿一把刀出来，把这一对奸夫淫妇给做了，可是，等他真的到了厨房的时候，却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他这辈子也就毁了。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日子，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一个女人毁掉自己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
他对程爽还是一样上心。
甚至于比以前对她还要好。
暗地里，他却花钱找人开始调查程爽了。
程爽的事情不经查，很快，关于程爽的过去，以及他跟汤佑之间的关系都摆在了眼前，加上联想到他们两个认识的过程，马大欢全明白了，自己心心念念，疼到骨子里的妻子，不过是把自己当做备胎而已。
这个结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于是，一个罪恶的计划，开始在脑子里渐渐有了雏形了。
计划执行的前几天。
他就回了一趟母亲的家里，故意把钥匙留在了母亲的房间里。
计划执行的那天。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一趟自己的家里，帮自己拿点东西，作为母亲，儿子的请求肯定是要帮忙的。
然后，当母亲打开房间之后，就看到了血腥的一幕……
整个计划，他一直认为是天衣无缝的，就算警察到了现场，也不会发现任何破绽的，可是他的运气真的很不好。
这个计划执行的时间节点，恰好碰到了方野上任的时间。
而方野并不是普通的警察。
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经验老道的老炮，作为曾经的黑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人性的阴暗了。
随着马大欢的招供，这么一起离奇且曲折的凶杀案，也算是正式告破了。
同样也在审讯室里的郭少江看了看手表，整个过程距离二十四小时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方野做到了。
在约定的时间内，不到四个小时，他就真的把这么一起比电影还精彩的凶杀案给破了。
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不管用在程爽，汤佑抑或是马大欢的身上，都是很合适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从审讯室的门口传了过来。
郭少江把门打开之后，站在门口的，正是二中队的中队长关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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