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局在吗？”
方野问道。
“王局？”
眼前的王霜转身看了一眼，大声喊道：“爸，有人找你。”
看来，王鸥是在家的。
“谁啊？”
王鸥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然后王霜就离开了门口。
从打开的缝隙里，方野看到父女两个路过的时候，王鸥很宠溺地在王霜的脑袋上摸了一下，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帮妈妈去收拾一下。”
“好嘞。”
王霜答应之后，蹦蹦跳跳离开了。
接着。
王鸥就来到了门口，在他把门拉开，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方野之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王鸥的脸，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王局，新年好。”
方野说道。
王鸥好像并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记得明天才是新年的吧？”
“那就算提前拜年呗。”
方野说道。
王鸥马上说道：“有事说事，今天是除夕，我还要陪家人，我没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王局，我刚刚看到了您的女儿，长得很漂亮，看得出来，她也很爱您，可见您这一家，还是其乐融融的，可是，李金凤躺在那个冰冷的浴缸里，她再也没办法过年了，她的家人也是一样，再也没办法像您一样看到自己的女儿了。”
方野突然起来的这句话，让王鸥凛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母女两个，都在厨房忙活，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你想说什么？”王鸥严肃地问道。
方野微微一笑，说道：“王局，今天是除夕夜，我没回家，也没在宿舍好好休息，却突然跑到您这里来说李金凤，您觉得是为什么？”
看着方野有些深邃的眼神。
王鸥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紧张的表情。
他顿了顿，对着方野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出去谈。”
说完。
哐当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
门再次被打开了，这一次，王鸥换了一件很简单的羽绒服。
“走吧。”
他朝着方野摆摆手。
这个时候，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你等一下。”
接着，王霜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一条围巾，帮她的父亲围在了脖子上，亲昵地说道：“外面冷，戴上围巾，爸爸，你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哦。”
说完，还学着警察敬礼的姿势，跟王鸥敬了一个礼。
王鸥也是一样。
对着他的女儿回敬了一个礼。
然后再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行了，进去吧，外面冷，爸爸很快就回来。”
这一幕，方野都看在了眼里。
两人离开王鸥的家之后。
原本是想找个地方坐坐的，可是今天是除夕夜，大街上多数的店都关门了，没办法，只能压马路了。
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
距离他的家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王鸥应该也是放心了。
一边走，一边点了根烟，对着方野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王局，李金凤被杀案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哦？说说看。”
王鸥说道。
方野站住了脚步，看向了面前的王鸥，说道：“有人在横门镇的土楼里见过她，她是过去陪侍客户的，而那个客户是谁，我也查到了。”
提到横门镇土楼的时候，王鸥的情绪，就明显紧张了起来。
再看方野的眼神。
既深邃又坚定。
他就这么盯着王鸥，似乎是在告诉他什么。
王鸥的眼神慌张了一下。
然后故作淡定一般问道：“是谁？”
“王局，您真的要我说出他的名字吗？”
方野说道。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王鸥哪里能不明白呢？
正在发呆间。
手里的那根烟已经烧到手指了。
他激灵了一下，将烟头扔掉，接着，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了烟盒，那一刻，他的手居然颤抖的。
“王局，我今天也看到了，您有一个很温馨的家庭，妻子和女儿都很爱你，您还有一份别人羡慕不到的事业，说您享尽人间至乐也不过分，我猜您一定不舍得这一切都烟消云散吧。”
“方野，我没杀人！”
方野的话刚刚说完，王鸥就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您没杀人，可是如果您跟李金凤的事情曝光出来是什么后果，我想，您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方野说道。
王鸥有些哆嗦地抽着烟，眼神有些呆滞地盯着路边的一个行道树，猛抽了两口烟，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王局告诉我，是谁招待你去的横门镇的土楼？”
“我不可能会告诉你的。”
王鸥坚定地说道。
方野听到了这句话，二话没说，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方野不管不顾就要走，王鸥急了，连忙追了上去，拽住了方野的后背，说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但是其他事情，你可以提，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想王局还不太了解我，我方野不喜欢谈条件，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不是你给我机会，我知道您是局长，随时都可以罢免我的工作，但是我保证，在我出事之前，我一定竭尽全力把您拉下马，到时候无论产生任何结果，都需要王局您来承担了。”
用兵之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人最怕失去的是什么，那什么东西对人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很显然。
王鸥对他的家庭好是很看重的。
除此之外，自然就是手里的权力了。
这两样，他一样都丢不了，何况是两样都会失去呢？
他在妻子的眼中是一个好丈夫，在女儿的眼中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如果被她们知道他在外面接受别人的贿赂，而且还是跟“性”有关的贿赂，那她们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她这个人？
其次，就是他的职位。
县公安局局长已经是他人生的最高峰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
能在这个位置上退休，保住应该保住的，就已经是他最高的奢望了，如果曝光了他跟李金凤的丑事，他这个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自然也就失之交臂了，更重要的是李金凤死了，而且还是被谋杀的，说不定他也会变成被调查的对象，这种后果，是他不敢想象的。
而方野的攻心计。
恰好不偏不倚打在了他的软肋上。
“方野同志，就算你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对你这个案子，也不会有任何帮助的。”
王鸥还想以此来劝退他。
可是方野说道：“有没有帮助，是我自己来斟酌，如果出现任何不能预计的后果，那也是我方野自己承担。”
这个话，已经表明了态度。
王鸥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又抽了整整一根烟。
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把我叫过去的人，是王超群。”
王超群？
听到这个名字，方野激灵了一下，问道：“是失踪的那个原水利局局长王超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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