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什么把柄？”
方野着急地问道。
武研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君哥没告诉我，反正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这件事之后，君哥就消失了，所以我怀疑，君哥的死，跟齐主任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武研开显得很笃定。
不管怎么样，对于方野来说，今天都不是一无所获了。
武研开掌握的情况并不算多。
但是他的存在，对于方野在荆职打开局面就显得很重要了。
他沉思了一下，对着武研开说道：“武研开同学，今天谢谢你了。”
一向都不可一世的武研开，被方野感谢之后，反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道：“方老师，应该我感谢您才对，要不是您的话，我估计就要被韩东那个王八蛋给废掉了，我有个很小很小的条件，方老师能答应我不？”
“你说。”
方野一愣，问道。
武研开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说道：“方老师，我……我能不能参与这件事的调查，我是说，我能不能为你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让方野多少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毕竟在他看来，武研开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
“这……”
方野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武研开就接着说道：“方老师，您放心，我不但不会给您添麻烦，我还会帮你调查到一些你触及不到的地方，您看啊，您的身份是老师，我是学生，而且一直跟君哥走得都比较近，我比你有更大的优势，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武研开说话的方式来看。
他的确是很殷切的。
就是那种很想帮方野做事的感觉。
那一刻，作为有着丰富人生经验的方野，似乎一下子看懂了面前这个叛逆的青年。
武研开有着一个不错的家庭。
可惜，从小没了母亲的他，压根就得不到任何的重视，父亲给了他需要的钱，可是却从未给过他想要的亲情。
在长大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是孤独的。
他对感情是渴望的。
可是他压根不懂怎么来引起别人的重视。
于是，便选择了这么一条最偏激的路。
成为大家眼里的叛逆青年，对他来说，就是吸引别人注意的方式，就像他跟韩东对着干只是为了保护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女同学一样，他的骨子里，应该还是渴望得到重视，渴望做一个好人的。
想到这里。
方野突然觉得，这个在同学眼中风光无限的武研开，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行，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咱们约法三章。”
方野说道。
武研开听到这个话，立刻激动了起来。
连连点头，说道：“别说约法三章了，就算约法三十章，我肯定也能做到。”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平时还是师生，我们的身份和调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关系最好的人，最亲密的人，就连做梦说梦话都不行。”
“可以，我能做到。”
“第二点，所有的调查和行动，都必须在事先通知我的前提下进行，不能有任何的暨越，不需要你发挥任何的主观能动性，只需要听从我的安排就行了，能接受吗？”
这个条件，武研开沉思了一会。
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接受。”
“第三点，从现在开始，做一个正常的学生，谦逊温和，跟大家和睦相处，永远也别幻想着走黑道，这条路，是没有前途的。”
第一点最重要，可是这第三点，却是方野最想对武研开说的。
武研开听到这个话，低下了头。
顿了顿，说道：“方老师，我并不认为这条路有什么问题，咱们荆南市有个人叫林建浩，他也是走黑道起家的，你看他现在多风光。”
说到林建浩的时候。
他的眼里，居然有了羡慕的光彩散发出来。
方野问道：“所以，林建浩是你的偶像？”
武研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也不算偶像吧，我只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人生一定很精彩，我在几年前，跟我爸参加过建浩集团的一次活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建浩，只要他出现的场合，所有人都会簇拥过来，所有人对他，都是点头哈腰的，我觉得，人活到那个份上，就算少活三十年又怎么样，至少人生是出彩的。”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像武研开这种年纪的人，会对黑道向往的原因。
他们看不到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刀光剑影，也看不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他们的眼里，只有功成名就的辉煌，已经人前享之不尽的荣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方野曾经亲身体会过的。
他想了想，问道：“你听说过陈鼎这个名字吗？”
“陈鼎？”
武研开嘟哝了一句，接着好像触及到了某个兴奋点一样说道：“是咱们永安省那个鼎鼎大名的陈鼎吗？我当然听说过他，就连咱们荆南市的奇哥都是他的小弟呢。”
看到武研开激动的样子。
方野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悲哀。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整个永安省这些不谙世事的青少年的精神图腾。
他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陈鼎的确是风光了十几年，可是你现在看看他，他人在哪里呢？他在金盆洗手的那天被人杀死了，活着的时候有什么用，死后不还是一捧黄土吗？安安分分做个普通人不好吗？”
这种居高临下的说教，显然让武研开有些不耐烦了。
他摆摆手，说道：“方老师，上面的两条，我都能做到，至于第三条嘛，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就算我现在答应你，我做不到又有什么用呢？对吧？”
武研开的回答是诚恳的。
他是想告诉方野，只要我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方野叹了一口气。
说道：“好吧，现在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相信，你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是对的。”
“好了，方老师，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要做点什么。”
武研开问道。
方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跟往常一样上课，重点想办法给我摸一下，李程君到底掌握了什么关于齐主任的秘密，这对我接下来的工作很重要。”
“好嘞，我现在就去办。”
看得出来，武研开对于这个工作很有兴趣。
在方野下达了任务之后，他马上就站起身来，急匆匆走了出去。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方野的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他觉得武研开是值得信任的。
可是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任务交给他来办，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齐主任好。”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打招呼的声音。
这个声音一下子就把方野从沉思拉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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