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省委秘书长左瑞昌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往后你在永安省，左瑞昌会配合你。”
鲁先生说道。
常大勇心里凛了一下，脱口而出问道：“左瑞昌是从徽州省调过来的，我听说这个人很难搞定的，您怎么……”
听到这个话，鲁先生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搞不定的人的，只要下得去成本，任何人都能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三年前，我给美亚纳的顶尖学府马萨大学捐赠了十个亿，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鲁先生问道。
常大勇不明白，突然说到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一些。”
鲁先生说道：“十个亿，在马萨大学创办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于资助咱们国内到这所学校去学习的孩子，马萨大学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学府，你认为，能到这种学校读书的人，真的有贫困生吗？”
“那您是……”
“这是一笔交易，这十个亿，有一半给了马萨大学的高层，学校给了我每年三十个人的名额，也就是说，只要我需要，我可以安排任何人到这所学校去读书，阿猫阿狗都行。”
鲁先生说到这里，带着微笑看向了常大勇。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说道：“所以，左瑞昌的孩子……”
“对，最瑞昌有一个小儿子，读书很不争气，高中毕业之后，那分数连技校都读不了，我给了他一个去马萨大学上学的名额，你觉得他会不要吗？”
常大勇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花十个亿，其中五个亿给了马萨大学的高层之后，虽然只换来了三十个入学的名额，但是这三十个入学的名额，那可是价值连城啊，鲁先生将其中的一个名额给了左瑞昌的儿子，接下来，左瑞昌的儿子就能到马萨大学去读书了。
这还不算。
在学校读书期间的费用。
都由这个基金会来出。
说白了，这也是一种行贿，并且是一种无法让人拒绝且绝对隐秘的间接行贿。
整个行贿的过程都在国外，并且受益人是左瑞昌的儿子，这样一来，你再怎么查，都查不到左瑞昌的头上。
并且，这个数额一点都不小。
欠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左瑞昌还不得回报点什么吗？
一旦左瑞昌不听话，他的儿子也还在异国他乡，在鲁先生的掌控下，不管是硬的还是软的，这边随意调配。
这叫什么？
这叫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关于这一点，常大勇再清楚不过了。
“好的，鲁先生，我知道了。”
跟刚才一样，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心里面，其实已经翻江倒海了。
这个时候。
画舫已经开始靠岸了。
鲁先生回到了画舫里。
此时，刚才还一直叫嚣的杨召雄死死握着自己的手，果然，那个地方已经缺了一根手指，茶几上血淋淋的，而杨召雄还是不断倒吸着凉气，好像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大勇，你先走吧，这边我来处理。”
鲁先生说道。
常大勇点了点头，在一个女侍的搀扶下上了岸。
回到公园的门口，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方野这边。
解决了万婧涵的事情，他的心情也没高兴起来。
刚刚的他其实就在督导组驻地对面的一个咖啡馆里。
再次回到刚才的包厢，梅九洲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方野摆摆手，说道：“没事，被蚊子叮了一口，现在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去杨田县。”
梅九洲点了点头，说道：“好像局势越往下查越复杂了。”
方野微微颔首，坐了下来，说道：“你继续说关于常书记的事情。”
两人这次见面，就是说的关于常大勇的事情。
很早之前，方野就让梅九洲派人去远京调查常大勇去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还真有了一些关于常大勇的消息。
常大勇大概是三十岁左右进入仕途的。
他原本是个军人，属于军官退伍之后转的地方干部。
不过，他算是比较幸运的那批人，转业之后直接进了中纪委工作，算是一出生就站在山顶的那种人。
常大勇刚刚进入中纪委的时候。
他的领导不是别人，正是唐禹。
当然，那个时候，以常大勇的级别，还不可能进入唐禹的视野中。
纪委跟其他机关一样，也是老带新的那种模式，常大勇跟郭岳峰的感情，就是那个时候积累下来的。
作为常大勇的师傅。
郭岳峰是相当尽心尽力的。
对于刚刚进入仕途的常大勇来说，还算是顺风顺水的，大概几年之后，常大勇被调进了信访室工作。
在信访室工作了几年之后。
又被调到了案件审理室工作了一段时间。
因为工作认真出色，1994年，常大勇调到第十五审查调查室，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上任之后没多久。
常大勇办的第一个案子，就震惊了整个远京市。
远京市副市长陈光远因为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一系列原因，被常大勇给拿掉了。
当时的这个案子，涉及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也遭遇到了很多很多的阻力，但是常大勇还是力排众议，将陈光远捉拿归案。
案子虽然办得很漂亮。
但是常大勇也得罪了不少人。
陈光远的关系很复杂，在案件结束之后，各方面的压力也就接踵而至了，不光是外部的压力，在内部，常大勇也遭到了排挤。
陈光远伏法之后的第二年，常大勇就因为一个很小的错误，被调到了中纪委下辖的离退休干部局工作，基本上处于被闲置的状态了。
常大勇是个有抱负的人。
遭遇了这样打击之后的他，也是郁郁不得志，在这份工作上一直干了很多年，直到郭玉峰在永安省受挫，他又被重新调到了审查调查室。
按照他的说法，那个时候他调到永安省来接手郭岳峰的工作，是因为杨彩虹举报信的原因。
但是，这个原因多少还是有些牵强的。
就算上面的人都知道郭岳峰是被冤枉的，也有很多人可以到永安省来，根本轮不到他。
换句话说，有人在关键的时候，提携了他一把。
但是靠着梅九洲外围的人，根本没法查到这个将常大勇提起来的人是谁。
“阿野，虽然常书记起起落落，后来的火线提拔里也有不少问题，但是这不能代表常书记就是有问题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在所有的调查内容都说完之后，梅九洲对着方野说道。
方野点了点头，说道：“我没说常书记有问题，至少在林建浩的问题上，他表现出来的决心是没问题的，可是有一点我到现在一直没有想通，我把跟林建浩的交易地点设置在了榕树公园，这件事是临时决定的，知道的人并不多，即便这样，躲在背后的人，还是在适当的时机杀死了林建浩，这件事要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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