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的人是谁？”
方野急忙问道。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方野觉得，找马蓉的这个人，应该知道陈飘的死因。
这个人，是个重大线索。
马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就在教育大楼的巷子口跟他见了一面，当时他给了我一千块钱，说这是我的封口费，还威胁我说，关于陈飘的任何信息都不允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是下一个，当时我是真的吓坏了……”
“你跟他既然见面了，难道没看到他的脸吗？”
一旁的梅九洲问道。
马蓉说道：“没有，那天下着雨，他撑着伞，戴着帽子和口罩，加上当时也是晚上，我没看到他的脸，不过我记得他的个子跟你差不多高。”
说完，她指了一下梅九洲。
梅九洲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的样子。
“年纪呢？”
方野问道。
马蓉一副抱怨的语气说道：“我又看不见他的脸，哪里知道他的年纪啊，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中年人。”
“你怎么知道是中年人？”
“很简单啊，年轻人谁穿得那么老派啊，一身黑色的夹克衫加上一双黑色的皮鞋，喏，就跟你穿着的这双鞋差不多。”
说完，马蓉的手，指向了方野脚上的鞋子。
听到这个话。
方野跟梅九洲同时凛了一下，两人的目光对撞在了一起。
黑色的夹克衫，休闲皮鞋，这个打扮……
“是体制内的人……”
方野跟梅九洲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马蓉说的夹克衫，应该是行政夹克，这种衣服在体制内穿的人不少，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有领导在穿。
但是这个范围还是太大了。
毕竟杨田县四套班子的领导算起来，熟练还是很庞大的。
可是马蓉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从马蓉的身上，方野还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女性死者的身份叫陈飘，她所谓的昶哥，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薛进昶，而陈飘应该是她用来贿赂的某种手段，这一点从陈飘进过宁萧昇的房间就能判断出来。
如果逻辑是通顺的。
那就说明薛进昶也曾经用陈飘给宁萧昇“上供”过。
第二点，那就是陈飘跟马蓉说的话，她说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给盯上了。
有权有势。
有权有势。
……
光这四个字，方野连续嘟囔了十几遍。
接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开始缓缓进入他的脑子里。
而这个名字，就是宋曦。
宋筠说过，姐姐宋曦对姐夫跟某个女人之间是有猜忌的。
而且宋筠还说过，姐夫在外面是有女人的。
这几点综合起来。
搞不好陈飘说的那个有权有势的女人，就是宋曦了。
毕竟宋曦是宋德鸿的二女儿，说她有权有势，一点也不过分。
父亲是整个杨田县最大的老板，老公是杨田县的一把手，光凭这两点就已经够够的了。
“你说，会不会是宋曦派人弄死了陈飘？”
客厅里，梅九洲对着发呆的方野问道。
方野皱着眉头，看向了梅九洲，说道：“你继续说。”
梅九洲坐正了身子，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啊，首先，宋曦想要找个人弄死陈飘，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其次，她应该从某种渠道知道了陈飘跟她丈夫之间的事情，她气不过，所以就搞了这么一出。”
“你是说，她杀人的动机是因为嫉妒？”
方野问道。
梅九洲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性，女人嫉妒起来那是非常可怕的，更何况是宋曦这种女人，你觉得她这种家庭出来的女人，会允许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吗？”
方野顿了顿，说道：“可是杀死陈飘的手段很多，而且地点也可以随便选，为什么选在县政府呢？这说不通啊，毕竟人死在县政府，第一危险系数很大，第二难度很高，你不觉得，有些太冒险了吗？”
“或许他的思维跟我们不一样，她是故意选择在县政府的，这样一来，就能起到震慑宁萧昇的作用，毕竟是死在县委大院里，宁萧昇知道之后，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啊？”
梅九洲说道。
方野再次陷入了沉思。
梅九洲的话是有道理的。
但是，这个逻辑却很勉强。
宋曦应该是个聪明人。
她绝对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虽然动机是有的，但是手段却不像是她所为。
“薛进昶怎么解释呢？”
方野突然问道。
梅九洲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啊，宁萧昇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这个薛进昶是罪魁祸首，所以他也要被除掉，这个威慑力才更强啊。”
“不对，还是哪里不对劲，先杀了薛进昶，再杀了陈飘，这种震慑，已经超出了普通嫉妒能做到的范围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宋曦有点太恐怖了。”
方野说道。
梅九洲顿了顿，说道：“那不是宋曦，就是宁萧昇了，这种事情我们不是遇到过吗？薛进昶的化工厂一直不能开工，他赚不到钱，就希望宁萧昇帮他出手干预一下，可是宁萧昇没有帮忙，他就用某些手段威胁他，甚至说要曝光一些东西，这样一来，宁萧昇急了，就派人弄死了他，毕竟陈飘知道薛进昶的事情，因为怕陈飘胡说八道，所以连陈飘也除掉了，这个逻辑是不是也是通顺的？”
“逻辑是通顺的，但是还有一点你没考虑到，我跟你说过那天救火的场面，宋德鸿打了宁萧昇一个巴掌，为什么在那种场合下，宋德鸿会气急败坏地打县委书记的巴掌呢？很简单，因为他对化工厂爆炸很恼火，说明薛进昶对于宋德鸿是有分量的，在这种情况下，宁萧昇就不可能除掉薛进昶，毕竟这个人对他老丈人来说很重要。”
方野说道。
梅九洲对于方野的话也是认同的。
事情调查到现在，可能性已经变得很多很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案子才变得相当复杂了。
两人分析了太多的可能性之后，方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陈飘临死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张富贵楼的订餐名片，并且捏的死死的，你想啊，在临死的状态下，陈飘最应该做的，就是自救，她明明可以用手去扒拉那个勒死自己的人，可是她明知道在反抗无望的情况下，选择将那张名片握在手心里，而没有去反抗，这就说明她在给我们释放一个信号，现在，所有调查的重点，都应该放在富贵楼上。”
“而富贵楼的老板叫蓝露，是宋家三兄妹的奶娘，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陈飘的死是跟宋家有关系的。”
梅九洲点了点头。
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方野微微一笑，说道：“蓝露的儿子不是因为保险诈骗还在取保候审吗？另外，既然开了一个小修理厂还要保险诈骗，这就说明他的经济状况并不好，这样一来，我想你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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