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之后的张老四，整天游手好闲，也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本精神病证书，仗着自己脑子不好，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敲诈勒索，寻衅滋事，调戏妇女的事情没少干。
每次进去，关不了多久又放了。
是梅湖街道派出所的常客了。
后来也不知道哪来的机遇。
他开起了赌场。
靠着赌场赚到钱的他，很快拉拢了一批小弟，这下好了。
原本恶霸只有一个。
现在变成一窝了。
常年在长窝里新村附近收保护费，谁要是不给啊，就是一顿胖揍，把你的店都给你砸了，搞得大家也没办法，只能乖乖给钱，破财免灾。
菜市场这一带。
也是他的活动区域。
偶尔也过来收点保护费，菜市场的商贩们想着不招惹事情，也都没拒绝过。
这也无形中助长了张老四的气焰。
今天这个阵仗。
不用看就知道，纯粹是来找事的。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一边去，谁特么再围观，我把你们的手给打断。”
来到菜摊附近的张老四，对着客人们怒斥了一声。
话音刚落。
那些买菜的市民们就吓得纷纷逃走了。
谁敢跟一个疯子较劲啊。
张老四到场之后，一脚踩在了地上的那些新鲜蔬菜上面。
耀武扬威一般，对着商贩们喊道：“各位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这都过年了，张老四呢，给各位拜个早年，祝大家来年行大运。”
说完之后。
他顿了顿。
说道：“最近呢，大家也知道，长窝里菜市场不安生，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都有，为了维护菜市场的安定团结呢，我张老四回家之后，也是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从今天开始，每个人每天交给我一百块钱，只要你们交了这个钱，我保证，你们的摊位上不会出任何事情，但是如果不交这个钱，那就不好意思了，像这种菜摊被砸掉的事情，有可能还会经常发生。”
“四哥，四哥，您抽根烟。”
张老四这边话音刚落。
一个中年人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这个人叫冯普光。
是兴华厂自治委员会的会长。
也是目前长窝里菜市场的实际控制人。
冯普光当年也是电池厂的副厂长。
在附近还是有声望的。
后来电池厂倒闭之后，是他拉起了这个委员会，让大家通过菜市场找到了谋生之道。
很不巧。
当年的张老四，就是冯普光给开除的。
冯普光赶到之后。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谄媚地地了上来。
张老四斜眼看了一眼。
伸过手去接。
就在靠近冯普光的那根烟的时候，手一松，那根烟掉落在了地上。
冯普光连忙说道：“没事，四哥，还有……这里还有。”
刚准备继续从烟盒里掏。
张老四慢慢悠悠说道：“怎么办？我就是想抽刚才那根。”
冯普光一愣。
连忙说道：“我来捡，我来捡。”
说完。
就把身子蹲了下来。
手刚刚要捡到那根烟的时候。
张老四一脚踩在了冯普光的手上，疼得冯普光大叫了起来。
“冯厂长，我记得当年你挺威风的啊，怎么？现在不行了？说起来呢，我还要感谢冯厂长呢，要不是你，我张老四现在怎么能混得风生水起呢？兄弟们，你们说冯厂长是不是我的贵人。”
“哈哈哈，是！”
他身后的小弟们。
跟着大笑起哄了起来。
“哎哟，冯厂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怎么把手放在我的鞋子底下呢？幸好我穿了皮鞋，要不然你硌了我的脚，我找谁说理去啊？”
“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手被踩得又疼又脏。
但是冯普光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左手握着右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张老四说道：“四哥，你看啊，大家当年都是同事，你也知道，厂子倒闭之后，大家也没了活路，靠这个菜市场混口饭吃，现在你每天要收保护费一百块，那大家还怎么活啊，大家辛辛苦苦，一天也赚不到一百块啊。”
“是啊，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这不是要吸干我们的血吗？”
冯普光说完之后。
周围的商贩们，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张老四冷笑了一下。
说道：“那按你们的意思，这个钱就是不打算交咯，既然不交，那一会出现什么掀摊子的行为，可不能怪我哦。”
他这个话。
是一个信号。
话音刚落。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小弟就动了起来。
两个人哐哐一阵砸，就把他们旁边的一个肉摊给掀翻在地了。
就在其他小弟也跟着要动起来的时候，突然，菜市场的人群中，有人喊道：“住手！”
这一声住手。
也让张老四的小弟们朝着发声处看了过来。
人群中走了两个人出来。
两个年轻人。
前面一个年轻人穿了一身运动服，后面一个，穿着一套很随意的衣服。
看到这个人。
冯普光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刚准备要迎过去。
就被年轻人瞪了一下眼睛，马上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个年轻人是谁？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方野了。
而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正是阿皓。
“你谁啊？有你什么事啊？”
张老四皱了皱眉头说道。
方野微微一笑，说道：“四哥是吧？您别着急，我没什么敌意，我是来跟四哥谈个生意的。”
“生意？你跟我谈什么生意？你谁啊？”
张老四纳闷地问道。
方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
一看红色包装的烟，张老四的眼睛就有些亮了，因为方野掏出来是一包华子，在那个年代，并不是谁都有钱能抽华子的。
方野将未拆封的华子塞进了张老四的手里，说到：“四哥，我这个生意绝对好，您跟您的兄弟们，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在菜市场巡逻，给菜市场当个保安什么的，您觉得怎么样？”
“保安？我为什么要当保安？”
张老四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方野笑了笑，说道：“对呀，就是保安啊，这个生意很划算的，四哥你想啊，你长了一张废物的脸，除了敲诈勒索，为祸乡邻，什么都不会，你的这帮兄弟啊，一个个也都奇形怪状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说你们这帮人以后老了，肯定就没办法赚钱了，与其等老了再当保安，不如现在就当，这样的话，少走几十年弯路不是吗？”
“你特么耍我？”
张老四终于听出一些味道来了。
脸上马上出现了怒色。
对着方野呵斥道。
方野皱起了眉头，转身对着远处的群众问道：“你们刚才说他脑子不好，我怎么觉得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这话一说。
轮到围观的群众和商贩们哈哈大笑起来了。
“他娘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开我的玩笑，看老子不弄死你。”
张老四怒吼了一声。
从小弟的手里接过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朝着方野的脑袋就挥舞了过来。
这一棍要是下去了，方野的脑袋，至少也要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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