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
谢占波此时是心虚的。
因为他已经回答了方野的问题，说明他的情绪，已经被方野牵着走了。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一个能熟练操作煤气爆炸的人，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毕竟你让我单独去操作一场煤气爆炸的事故，我也完不成，首先呢，我得让煤气达到爆炸浓度，其次呢，我得保证死者在打开灯的一刹那，点灯会出现电火花，这里面就有难度了，我相信除了你之外，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了，谁叫你当年在电池厂，就是干这个的呢？”
“呵呵，方书记，就因为我当年在电池厂干这个，那我就是杀人凶手，你这个证据，是不是太牵强了？”
谢占波冷笑了一声问道。
“就是，那学校的物理老师，岂不是个个都是嫌疑犯，真的是搞笑？”
一旁的黄嵘也讽刺了一声。
方野并没有搭理黄嵘。
因为他不够格。
他只是看着谢占波。
说道：“当然，只是会这些，自然成不了证据，我只是反过来又仔细梳理了一遍，关于当年的第一副厂长常磊的死，我已经查过当年的资料了，很不幸，我在上面看到了你的名字，你是那一场事故的亲历者！”
方野不是杜撰的。
事实上就是这样。
当时车祸发生之后。
警方找了附近的目击者采集了一些口供。
谢占波恰好当时就在现场，而且他还向警方供述，是他亲眼看到常磊骑的那辆摩托车发生了剧烈的摆动，朝着旁边的桥墩撞过去的。
“我跟警方说的是实话啊，当时厂子倒闭没多久，常副厂长说想去下海经商，我们一起吃的散伙饭，有问题吗？”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但是回忆起当时说的话来，谢占波依然还是很清晰。
方野微微一笑。
继续说道：“时隔两个多月之后，第二副厂长高卫兵因为冬泳溺死。”
谢占波听到这个话之后，急忙说道：“高副厂长的死，我可不在现场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在现场？可是你的邻居明明在第二天就捡到了你丢弃的工服，你应该不会知道，你那件沾了水和泥巴的工服，会被别人捡去洗洗再穿吧？”
方野的话。
让谢占波脸上本该有的自信一瞬间就僵硬住了。
刚才方野说的那句话，显然是他没料到的。
“不可能……”
他刚要反驳。
方野伸出了手。
阻止了他接下来要反驳的话。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常磊的死，你在现场，高卫兵的死，你的衣服显示你去过河边，而昨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有人亲眼看到你拎着煤气瓶进了小区，三个副厂长的死，似乎都跟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这个谢占波还真是好样的，你是死神啊，跟你一接近，那些人就该死呗？”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的这些工友们，乡亲们应该都不知道吧？你一个在长窝里菜市场卖鱼的，名下怎么会有两套小区房，一辆汽车，你儿子一个初中毕业生，居然在昌兴建筑有限公司里面当副总，月入5000以上，你自己却住在彩虹新村的小区里，跟大家同甘共苦，怎么？是你品德高尚呗？”
如果说前面说的事情，谢占波还能据理力争几句。
可是，方野说出了他的财产状况。
这才是重磅炸弹。
这句话一说完。
现场的那些商贩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是当年的下岗职工，他们都是靠着长窝里菜市场谋生的，日子虽然还算过得去，但是谁也没富裕到可以随便买房买车的地步。
即便当时的房价并不算高。
但是车房加起来，没有几十万也搞不定的。
更重要的是，谢占波一直跟邻居们说他儿子只是一名建筑工人，现在却被方野扒出来居然是昌兴建筑的副总，那孩子大家是看着长大的，几斤几两，谁心里没数呢？
“谢占波，你说实话，冯普光是不是你杀的？”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冯主任，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吗？你为了钱，居然把人给杀了，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王八蛋，看老子今天弄不死你！”
虽然谢占波还没有承认。
但是现在方野查到的内容，基本已经指向了谢占波了。
杀人凶手找到了。
这些自然也就失控了。
本来安安静静的众人，现在朝着谢占波扑了过来，那眼神里释放出来的火焰，好像要把谢占波生吞活剥一般。
看到情况这么混乱。
陈政马上喊道：“黄嵘，把人带走，快把人带走。”
黄嵘见状，也是刚要把人给带走。
张诚跟阿皓两个人，见状就把会议室的门给堵死了。
方野也往前走了几步，拦在了谢占波的前面，对着冲过来的激动的人群喊道：“乡亲们，你们信不信我方野，如果信的话，你们就安静下来听我说。”
方野帮他们解决了城管栽赃陷害的事情。
又帮他们驱逐了捣乱的张老四。
现在仅仅用了一个晚上，就把杀害冯普光的凶手找到了。
他在这帮老百姓心里的威信，已经到达了顶峰了。
果然，在他喊了几句之后。
暴怒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陈政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他原本以为这是他借机带走谢占波的最好机会，毕竟这个情绪一上来，就很难被压制下去的，没想到，方野仅仅一句话，这些人果然就平复了下来。
看到大家很配合。
方野朝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说道：“我方野谢谢大家看得起我。”
说完。
他转身对着程浩说道：“程队，帮人从黄局手里接过来。”
“凭什么？我是分局局长，就算是谋杀案，我也要过问的。”
黄嵘听到这个话。
程浩还没动，马上就对着方野反驳道。
“凭什么？就凭你渎职，就凭你屁用没有，黄嵘，我现在是跟你好好说话，你要是非一条道走到黑，那我就跟你好好算算账，你要是真的把谢占波带走了，他在你的手里，出一点事情，所有的账，都要算到你的头上，不信你试试看。”
方野板着脸的一句话。
终于让黄嵘有些心悸了。
说实话。
他也不知道谢占波是不是真的涉嫌杀人了。
他这次过来，完全是因为接到了某些人的电话过来带谢占波走而已。
现在事情闹大了。
谢占波不仅跟爆炸案有关，可能也跟95年的两起杀人案有关，那这个谢占波，现在就是烫手山芋了，一个搞不好，就容易引火烧身，黄嵘可没这个胆子。
他连忙看了一眼陈政。
想要询问一下陈政的意见。
可是此时的陈政，也是有些犹豫了。
他用食指搓着鼻子的边缘，避开了黄嵘的目光。
这个用意很明显，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那是你自己的选择，跟我之间是没有关系的。
黄嵘也是人精。
他看出了陈政的胆怯。
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当出头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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