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鳌岛碧波潭底,陈青玄猛然睁眼,指节掐动间天机明朗:
“红云道友,终于要回来了!”
他一步跨出,直往万寿山五庄观而去。
观门前,镇元子早已等候多时,见陈青玄驾云而至,大袖一挥:“贤弟,可是算到了?”
陈青玄含笑点头:“就在这三五月内!”
二人循着天机指引,来到一处凡人村落,隐去身形静候。
三月后,村中一户人家诞下男婴,出生时屋顶红云缭绕,三日不散。
待婴孩三岁,陈青玄与镇元子现出身形,对其父母道明因果,赐下延寿丹后,将孩童带走。
回到五庄观,小童盯着人参果树直流口水,那馋样与当年红云一般无二。
镇元子眼眶微红,摘下一枚果子塞给他:“吃吧,管够。”
正堂内,镇元子忽然正色:“贤弟,这孩子……我想让他拜你为师。”
见陈青玄迟疑,他叹道:“你身后有截教圣人,比我更适合教导他。何况……”他指了指天,“大劫将至,我护不住他。”
陈青玄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好。”
镇元子取出五百枚人参果作拜师礼,陈青玄好奇道:“大哥究竟存了多少果子?”
“自开天至今,每九千年三十颗果子。”
镇元子狡黠一笑,“你算算?”
陈青玄掐指一惊:“那岂不是……”
“再多也经不起你这么讹!”镇元子笑骂着又掏出五百枚,“最后一次!”
“既然入我门下,当有个道号。”陈青玄轻抚孩童发顶,“你前世为云,今生为道中子,便叫云中子吧。”
镇元子击节赞叹:“好名字!”
暮色中,陈青玄牵着啃果子的小童踏云而去,身后传来镇元子的传音:
“量劫若至……保他性命!”
陈青玄牵着云中子刚落在碧波潭畔,三道倩影便拦在面前。
琼霄瞪圆杏眼:“师兄,这孩子哪来的?”
碧霄指尖已捏住混元金斗的穗子。
云霄虽未言语,眸光却落在二人相牵的手上。
“莫要误会。”陈青玄失笑,将红云转世之事道来。
三霄顿时神色一松,碧霄蹲下身轻捏云中子脸蛋:“原来是小师侄~”
“快拜见三位师叔。”
陈青玄拍拍云中子后背。
孩童乖巧叩首:“云中子拜见师叔!”
三霄欣喜,各自取出:
琼霄赠风火铃,摇动可唤狂风烈焰。
碧霄予月华梭,飞行时洒落星辉护体。
云霄赐青玉簪,能挡金仙一击。
云中子急忙拜谢。
陈青玄挑眉:“我当年可没这般待遇。”
琼霄哼道:“谁让你收徒不先说!”
自此,金鳌岛上多了个小小身影:
晨起诵《黄庭经》,错一字罚抄百遍。
午后练剑术,姿势不正便加练三个时辰。
夜深考较仁义之道,答不上来不许吃饭。
某日云霄见云中子累得握不住笔,忍不住劝道:“师兄,他才七岁……”
陈青玄肃然:“玉不琢不成器。”
转身却悄悄往徒弟枕下塞了枚人参果。
五百年弹指而过。
云中子已长成清俊少年:
修为臻至玄仙,剑术通玄。
待人谦和有礼,岛众皆赞。
每日必先向师尊与三位师叔请安。
这日陈青玄忽有所感,起身道:“为师去趟火云洞,你且温习《上清阵解》。”
云中子恭送:“弟子谨遵师命。”
......
陈青玄踏入火云洞,三皇五帝与大禹早已恭候多时,齐声拜道:
“恭迎圣父!”
陈青玄微微颔首。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大禹身上:“五百年过去,武道推演如何了?”
伏羲上前一步,眼中难掩激动:“禀圣父,武道已至圆满!”
他侧身让开,大禹踏步而出,周身气血如龙,窍穴内隐有神明盘坐。
“大禹已至武神境,我等五帝联手——”
颛顼苦笑摇头道:"竟不是他一合之敌!"
陈青玄眼中精光暴涨:“同阶无敌?”
大禹抱拳:“弟子不敢妄言,但寻常大罗金仙,近身难敌我三拳。”
话音未落,他忽的抬手一拳,洞内虚空竟泛起涟漪!
众人正自欣喜,却见陈青玄摇头:“还不够。”
“人族将临大劫,仅凭武神境,尚不足自保。”
舜帝忍不住追问:“究竟是何劫难?圣父为何始终不言明?”
陈青玄抬手指天,再次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他取出一卷金册,将武道功法尽数抄录:
“武神之上,当有武圣之境,可比准圣。”
“虽前路艰难,但——”
陈青玄目光灼灼道:“日日进一寸,终有登顶时!”
收起金册,陈青玄看向大禹:“随我走一趟。”
八皇欲言又止,终是恭敬相送:“恭送圣父!”
云间传来陈青玄最后的叮嘱:“记住,人族存亡,系于自强!”
......
洪荒大地,殷商气运如虹。
自汤武革命以来:
毫都城墙高百丈,铭刻九鼎图腾。
百姓街巷间皆习武艺,气血冲霄。
军队披玄甲执铜戈,战阵煞气令妖族退避。
这一日,忽有祥云自天而降。
成汤正与伊尹议政,骤见殿外祥云铺路,当即率百官疾步出迎。
“拜见圣父!”
陈青玄侧身避让半礼:“人皇乃人族共主,位同圣人,不可轻拜。”
大禹默默立于其后,周身气血内敛如渊。
密室中,陈青玄袖袍一挥,布下轮回禁制。
“人族将有大劫,需早做准备。”
成汤瞳孔骤缩:“可是仙神之争?”
陈青玄摇头不答,只道:“吾与火云洞诸皇,已为人族创武道——不挑根骨,人人可修!”
他指尖轻点,虚空显化:
锻体境士卒拳碎巨石。
通脉境将领刀劈山岳。
武神境大禹徒手擒龙!
成汤霍然起身:“竟有此等大道!”
校场之上,人皇亲点:
飞廉军百人,曾诛杀作乱大妖。
恶来卫八百,肉身硬抗雷劫。
玄鸟骑两千一,皆是以一当百的死士。
陈青玄袖中飞出三百六十枚玉简:“此乃《武经》基础篇,余下由大禹亲授。”
大禹踏步上前,声如洪钟:“三月内,吾要尔等皆入锻体境!”
离城时,成汤忽然拽住陈青玄衣袖:“圣父,这劫……可能避过?”
陈青玄望向三十三天外,轻声道:“武道,便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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