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 玉虚宫
元始天尊高坐九龙沉香辇,手中封神榜绽放万道金光,映得大殿煌煌如昼。
殿下众弟子肃立,唯独少了燃灯四人——叛教之徒,早已被除名玉虚。
“姜尚。”
元始天尊声音如寒泉击石,惊得姜子牙慌忙出列跪伏。
“你生来命薄,仙道难成。”
圣音回荡,字字如刀:“然成汤气数已尽,周室当兴。
今赐你封神榜,代吾行封神之事,下山辅佐明主,享人间将相之荣,也算全你四十年苦修。”
姜子牙浑身剧颤,手中封神榜重若千钧。
他抬头欲言,却见师尊眼中天道流转,吓得连忙叩首:“弟子...领法旨。”
殿角阴影里,申公豹死死攥紧拳头。
他玄仙修为在身,却比不过一个连地仙都不是的废物?
那些“湿生卵化”的讥讽言犹在耳,而截教道友们把酒言欢的场景更刺痛他的心。
“尔等皆退下吧。”
元始天尊拂袖转身,余光却将申公豹狰狞面色尽收眼底——
心中暗道果然如陈青玄所料!
山门外 云海翻腾
“姜师弟好造化啊。”
申公豹拦在石阶前,豹瞳泛着冷光道:“不如让为兄看看这封神榜?”
姜子牙下意识后退半步:“师兄,此乃师尊所赐...”
“呵!”
申公豹突然大笑,震得松针簌簌坠落:“既如此,师兄我便去朝歌谋个国师之位!倒要看看是天命难违,还是人定胜天!”
黑袍翻卷间已化作妖风遁走,只余姜子牙呆立原地。
数息之后,姜子牙叹了口气。
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上哪去。
想了想,只能先往朝歌而去,他还有个结拜兄弟。
朝歌城南 宋家庄
夕阳斜照,姜子牙背着行囊站在朱漆大门前。
望着门楣上"宋府"二字怔怔出神。
四十载修仙岁月恍如隔世,如今重回故土,竟有些近乡情怯。
“吱呀——”
大门突开,一名富态老者提着鸟笼迈出,与姜子牙四目相对。
“姜...姜贤弟?!”
“宋兄!”
两只苍老的手紧紧相握。
宋异人手中鸟笼"哐当"落地。
画眉鸟扑棱棱飞走也浑然不觉。
只是红着眼眶上下打量:“你这老小子,四十年音讯全无啊!”
当夜 宋府花厅
八仙桌上摆满炙鹿蒸羊,三十年陈酿拍开泥封。
宋异人举着海碗大笑:“管他什么仙山琼阁,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姜子牙叹道:“愚弟虽拜在圣人门下,终究仙缘浅薄...”
“嗐!”
宋异人一把搂住他肩膀道:“当神仙哪有娶媳妇实在?”
突然压低声音:“东村马员外家的老姑娘,六十八岁黄花大闺女,正配贤弟你这七十二岁的童男子!”
“噗——”
姜子牙一口酒喷出,老脸涨得通红。
三日后 宋府张灯结彩
马氏戴着红盖头坐在喜床上,听着门外醉醺醺的贺喜声,忍不住掀起盖头一角偷看——
烛光映着姜子牙佝偻的背影。
次日。
朝歌城西市,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
姜子牙扛着一大捆新编的竹笊篱,兴冲冲地来到集市上。
他特意选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将笊篱整整齐齐地码放好。
“上好的竹笊篱嘞!”
姜子牙扯着嗓子吆喝:“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俩!”
陈青玄隐在云端,看着下面卖力吆喝的姜子牙,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他掐了个法诀,指尖青光一闪。
集市上人来人往,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像没看见姜子牙一样,径直从他摊位前走过。
有个妇人甚至差点踩到他的笊篱,却连头都没低一下。
“这位大嫂...”
姜子牙刚想提醒,那妇人已经走远了。
日头渐渐升高,姜子牙的嗓子都喊哑了,却连一个问价的都没有。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满脸困惑:“怪事,难道我摆的位置不对?”
云端的陈青玄差点笑出声,又往嘴里塞了颗瓜子。
一连三日,姜子牙的笊篱一个都没卖出去。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马氏见他空手而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老不死的,连个笊篱都卖不出去?”
马氏抄起扫帚就要打,边打边骂:“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姜子牙抱头鼠窜,边跑边喊:“夫人息怒!明日我改卖面粉!”
第二天一早,姜子牙推着独轮车,载着两袋白面来到集市。
这次他学聪明了,特意找了个背风的角落。
“新磨的白面!”
姜子牙扯开嗓子吆喝:“十文钱两斤!”
陈青玄在云端看得直摇头:“这老头怎么就不开窍呢?”
他手指一勾,平地突然刮起一阵妖风。
“我的面!”
姜子牙惊呼一声。
眼睁睁看着两袋面粉被卷到半空,白花花的面粉洒得到处都是。
路人们纷纷躲避,一个个被糊成了雪人。
“晦气!”
一个被面粉糊了满脸的壮汉揪住姜子牙的衣领怒骂:“老东西,你找死是不是?”
姜子牙连连作揖赔罪,好不容易才脱身。
回到家时,马氏见他满身面粉,气得抄起擀面杖就追着他打。
“没用的东西!面粉都能卖飞了!”
马氏的骂声传遍整条街。
陈青玄在云端看得直乐:“让你不去西岐,活该挨打!”
说着又往嘴里扔了颗瓜子,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次日,姜子牙受不了马氏的泼辣,前去找宋异人诉苦。
宋府书房内。
宋异人拍着姜子牙的肩膀安慰道:“贤弟莫要灰心,为兄再资助你开间酒楼如何?”
姜子牙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弟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
“诶!”
宋异人打断道:“这次为兄给你找个好地段,再派两个得力伙计帮忙,保准生意兴隆!”
三日后。
“聚仙楼”
在朝歌城最繁华的街市开张了。
宋异人特意请了舞狮队,鞭炮放得震天响。
姜子牙穿着新做的绸缎长衫,站在门口迎客。
陈青玄蹲在对面屋顶,嘴里叼着根草茎:“哟呵,还开起酒楼来了?”
他掐了个法诀,指尖青光流转。
奇怪的是,明明街上行人如织,可就是没人往酒楼里进。
有几位客人明明已经走到门口了,却突然改变主意,转身去了隔壁茶肆。
“这位客官...”
姜子牙刚想招呼,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开了。
一天下来,偌大的酒楼只接待了三桌客人,还都是宋异人派来捧场的。
“怪事,真是怪事...”
姜子牙站在空荡荡的大堂里,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月后,酒楼亏得血本无归。
姜子牙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刚推开门,一个茶壶就迎面飞来。
“没用的老东西!”
马氏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喊道:“连个酒楼都经营不好,你怎么不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姜子牙躲闪不及,茶壶擦着额角飞过,顿时血流如注。
他气得浑身发抖:“泼妇!简直是个泼妇!”
“还敢顶嘴?”
马氏抄起扫帚就追了上来:“看老娘不打死你!”
姜子牙抱头鼠窜,脸上又被挠出几道血痕。
他实在受不了了,连夜收拾包袱逃到了宋异人府上。
“贤弟这是...”
宋异人看着满脸伤痕的姜子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姜子牙老泪纵横:“宋兄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异人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准备客房。
他拍着姜子牙的背安慰道:“贤弟暂且在此住下,待我明日去劝劝弟妹。”
躲在云端的陈青玄看得直摇头:“这老头怎么就这么倔呢?老老实实去西岐不就好了?”
说着又摸出一把瓜子,继续看起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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