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可能有人不信，这年代的月亮能把夜空照的跟白昼似的，尤其今天还是大晴天。
刘海中刚摸到棍子，就看到是里屋的门打开了，接着便见张芸香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以为是要上茅房，毕竟是儿媳妇，他要是发声难免会觉得尴尬，所以选择了装睡。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张芸香竟然凑到了他的床边，还低头靠近了他。
刘海中能明显感觉到张芸香喷出的热气，紧张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紧紧闭着眼睛，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张芸香要做什么。
过了几秒钟，张芸香才收回了脑袋。
就在刘海中松了口气的时候，耳中听到了张芸香轻微的声音。
“瞧你那小胆，你爸妈都睡了，赶紧的吧，咱们现在走还赶趟。”
“走？”
刘海中微微一顿。
紧接着耳中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一条缝，就看到刘光齐背着包裹，走了出来。
“他们这是……”
刘海中脑海忽然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大晚上，他们背着包袱，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
就在这个瞬间，刘海中惊出一身冷汗。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沉着嗓子道：“光齐，你们要做什么去？”
“啊！”
张芸香顿时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声。
刘光齐吓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怎么了？”
二大妈（谢纠正）被惊醒了，刘光天和刘光福也睁开了眼睛。
刘光天朦朦胧胧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不睡觉？”
“我……”
刘光齐一脸惨白，心说完了。
张芸香反应过来后，小声埋怨道：“都怪你。”
随后，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爸，妈，我去解大手，一个人不敢去，让光齐做个伴，不想把你们吵醒了，你们接着睡，我们动静小点。”
说罢，就扯了扯刘光齐，让他跟自己赶紧走。
“上茅房啊，去吧去吧。”
二大妈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又打了个哈欠。
她没注意到，刘海中的神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就在张芸香和刘光齐准备再次动身的时候，刘海中道：“上个茅房，带包裹做什么？把包裹放下，我陪你们一块去，正好我也上个茅房。”
“什么包裹？”
二大妈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到刘光齐背上的包裹，不禁疑惑道：“光齐，你带包裹做什么？”
刘光齐现在是万念俱灰，本来还想糊弄一下的张芸香，知道瞒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爸，妈，其实，我和光齐准备随着我爸去河北。”
刘光齐吓的急忙去扯张芸香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
张芸香不理会他，反而加快了语速，像是怕刘海中夫妇反对一样，把去河北的好处快速说了出来。
“到了河北，我爸就是光齐的直属领导，有我爸帮衬，光齐用不了几年就会是副科级干部，甚至达到我爸现在的级别科级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要是留在四九城，估计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级别。
爸，光齐经常跟我说，您对他的期望很高，所以，您也是希望他走的更远吧？”
信息量太大，二大妈和刘光天兄弟俩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海中却缓缓下了床，顺带把棍子拿在了手里。
虽然月光很亮，能看清轮廓，但却看不到刘海中抖的厉害的手。
他朝前走了一步。
张芸香见他拿着棍子，吓的后退了一步。
刘光齐怕归怕，还是挡在了张芸香前面。
语气发颤道：“爸，这事是我的主意，您别怪芸香，芸香还怀着孕呢，要打要罚，您冲我来，但是，打完了，您得让我们走，我是真的很想进步。”
刘海中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种天塌的感觉，自己付出全部心血培养的大儿子，竟然会选择新婚夜逃走，这无疑给了刘海中当头一棒。
张芸香有句话说的不错，他刘海中是希望刘光齐前程似锦，这不仅仅会让刘海中有面子，还是刘海中对刘光齐深沉的期望和父爱。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刘光齐是刘海中的希望，更是刘海中的精神寄托。
要是刘光齐远走高飞了，他刘海中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他刘海中这么多年的付出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何况，刘光齐新婚夜逃走，对刘家的影响也是致命的，不出意外的话，刘家极可能成为整个南锣鼓巷的笑话。
甚至会杜撰出各种对刘家不利的谣言，试想下，好人家，哪个做儿子的会想着逃走？
到时候，不但他刘海中抬不起，就连刘光天和刘光福以后找媳妇都成了问题，除非他们也和刘家划清界限，入赘到别人家去。
“光齐，爸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走吗？”
沉默良久，就在气氛渐渐凝固的时候，刘海中压着火气缓缓开口了。
“爸……”
刘光齐刚张开嘴，张芸香忙道：“爸，光齐的转调申请都已经提交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就让我们走吧，我们以后肯定会常来看你们的，您就看在我肚里孩子的份上……”
“光齐，回答爸。”
刘海中没理会张芸香，直直的看着刘光齐。
此时，刘光齐已经吓出了满头大汗。
他不敢看刘海中，目光时不时的瞟在刘海中手里的棍子上。
“爸，我，等我升了职，我再转回四九城，行吗？”
“那就是还要走了？”
刘海中现在表现的平静的吓人，淡淡道：“光齐啊，是爸的错，从小到现在，爸把最好的都给了你，怕你冻着，怕你饿着，不想却养成了你自私的性格。
你知不知，你这一走，带来的影响会有多大？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咱们刘家就完了。
我和你妈你兄弟以后就别想抬头做人了。
现在，爸再问你最后一句，你还走吗？”
“我……”
刘光齐动摇了。
这时，张芸香怕刘光齐反悔，抢着道：“爸，光齐都结婚了，可以顶门立户了，您不能还像以前那样管着他。”
“芸香，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你不要插嘴。”
刘海中说完，又看向刘光齐，“爸可以明着告诉你，你要是坚持要走，爸就打断你的腿，工作丢了也无所谓，爸养你一辈子！”
“什么？”
张芸香震惊了，“爸，您是土匪吗？虎毒还不食子呢，光齐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怎么……”
“别说了。”
刘光齐赶忙去捂张芸香的嘴。
“我就说，爸，我们今天非走不可，我爸已经在火车站等着我们了，您拦不住的。”
“当家的。”
二大妈虽然心痛刘光齐的决定，但更怕刘海中真的动手，她轻轻扯了扯刘海中的衣袖，“别生气，咱们再商量商量。”
不想，张芸香接话道：“不用商量，必须走，刘光齐，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爸是吓唬你的……”
砰！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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