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秦淮茹大吃一惊。
在她的印象里，贾张氏最痛恨的就是秦淮茹对不起贾东旭，哪怕贾东旭死了，贾张氏也不止一次说过要让秦淮茹给贾东旭守节。
现在贾张氏竟然主动给她说亲，简直离了个大谱。
何况，贾张氏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能让她主动说亲，莫不是把她秦淮茹给卖了吧。
秦淮茹不是不想嫁人，可也得看嫁什么人，要是个穷鬼，打死她都不愿意。
见秦淮茹不说话，贾张氏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着道：“我要给你说的婆家其实也不是外人，你还见过呢，就是你和东旭结婚的时候，我娘家来的那个堂侄，小布墩，他和东旭是血脉兄弟，你要是嫁给他，棒梗几个孩子也不用担心被继父虐待，小布墩是棒梗的叔叔，跟亲爹一个样，而且等我老了，小布墩还能给我养老。”
秦淮茹想起来了，当时贾张氏娘家确实来了一个汉子，人倒是壮实，可问题是他是农村人，没有定量不说还没有工作，自己嫁给他喝西北风吗？
“淮茹啊，妈都想好了，以后啊，还是我管家，顺便帮你带孩子，你呢就跟小布墩一起干点零活，咱们的日子也就过起来了。”
秦淮茹顿时无语至极，又一个想要吸她血的，她秦淮茹要是愿意干零活，还琢磨嫁什么人啊，自己都能养活自己了。
“妈，我不嫁！”
秦淮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拒绝了。
贾张氏脸上的形容瞬间变得扭曲，“你为什么不嫁？我是你妈，我让你嫁你就得嫁。”
“妈，我真不想嫁人。”
秦淮茹立马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妈，我不能对不起东旭，何况老话都说守孝满三年才能嫁人，东旭才走了一个多月啊。”
听到这话，贾张氏心软了下，不过随后又硬了起来，她道：“淮茹，那都是封建糟粕，政府都提倡寡妇改嫁，你可不能迂腐了，另外，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东旭，这事是我定的，东旭还敢忤逆我不成？反正嫁的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妈很看好这门亲事。”
秦淮茹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些话能从贾张氏嘴里说出来，搞封建迷信这一套，不一直是贾张氏的拿手绝活吗？
顿了几秒，秦淮茹还是摇头，“妈，您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在东旭坟前发过誓了，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
“秦淮茹，感情妈的话都白说了啊。”
贾张氏瞪着独眼道：“这件事由不得你，我已经答应了，过两天小布墩就来了，到时候你们直接洞房！”
见贾张氏把话说绝，秦淮茹也不装了，冷着脸道：“妈，您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您只是我婆婆，不是我亲妈，东旭已经走了，您做不了我的主，就连我亲妈都不能替我做主。”
秦淮茹原以为贾张氏会生气，不想贾张氏竟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既然你不愿意，妈也不逼你了，这是当初东旭给你买工作写的借条，你把钱还了，收拾好你的东西回娘家吧，反正这房子是你公公在的时候分的房，以后的租金我来交，跟你没关系了。”
“借条？”
秦淮茹顿时傻眼，她根本就不知道贾东旭还写了借条，而且听贾张氏的话还准备把她赶走。
“妈，您别骗我，东旭从来没说过借条的事，我不认！”
“你说不认就不认？”
贾张氏反讽道：“借条上的字迹是可以辨认真伪的，内容也写的是替你借的钱，这事就算闹到工安那里，也是你理亏，看在你给贾家生儿育女的份上，利息就算了，你把本金900还我吧。”
秦淮茹此时感觉脑袋有些晕，她虽然不知道借条真假，但想想贾张氏对钱看重的态度，不是没有可能让贾东旭写借条。
“不是，妈，您不能这样，东旭是您儿子，哪有妈让儿子写借条的……”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婆媳，这借条是东旭替你借的钱。”
贾张氏只是把借条在秦淮茹眼前晃了下就揣进了怀里，“秦淮茹，你好好想想吧，是还钱还是嫁人。”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都恨不得给她撕烂，可她不敢，心思电转间，她道：“妈，那您把借条给我看看，要真是东旭写的，我认。”
“怀茹啊，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这儿玩什么聊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想要借条，要么拿钱，要么嫁人后给你。”
贾张氏面露鄙夷，独眼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精明。
秦淮茹被戳破心思，她也没办法了，只能破罐子破摔道：“妈，既然这样，我不还钱也不嫁人，反正钱是东旭借的，你找东旭要去吧。”
“哼！”
贾张氏冷笑一声，“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给你买工作的事是事实，你赖不了，你想死不认账，也得看看大队的乡亲答不答应！”
“您，您什么意思？”
秦淮茹的心跳猛地往下一坠，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还我什么意思……告诉你吧，来之前我都是跟我堂弟说好了，能结婚，那这借条就算是我给你的嫁妆，撕了就行，结不成婚，那这钱就是我跟我堂弟借的，然后又用来给你买了工作，他会带着村里人来跟你要，你觉得到时候街道会不会管你？”
秦淮茹脸色惨白一片。
她是农村的，太知道农村里的事了，真要是来个百八十人跟她要账，街道和工安都不一定管用，就算自己被群殴致死，怕是也白死。
看着秦淮茹被吓破胆的样子，贾张氏志得意满。
这法子确实是她想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离开农村，而且自己堂弟已经答应她了，只要能让小布墩进城，就让小布墩给她贾张氏养老。
至于秦淮茹以后会不会怨恨她，她完全不在意，有小布墩在，秦淮茹要是敢不听话，打不死她！
“妈……”
沉默了许久，秦淮茹道：“既然您想让我嫁人，我可以嫁，但是能不能换个人？您也知道咱们家是什么光景，要是嫁给您那堂侄，对咱们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所以，还在四九城找一个有定量有工作的吧，到时候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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