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很直白的把话挑明。
那就是,我可以嫁,但我婆婆不能留在城里。
她做出这个决定,与其说是那五百斤小麦起的作用,不如说是张大民的身份让她心动。
她也是刚反应过来,张大民是生产队长,生活条件绝对没得说,就她秦家村的生产队长,在三年困难时期都能吃上六七块钱一斤的猪肉。
所以,张大民五百斤小麦肯给,再多给点也不是不行,反正有小布墩这个中间人在,日子困难了就让小布墩回村取。
小布墩皱了眉,秦淮茹的话让他有些不喜。
贾张氏毕竟是秦淮茹的婆婆,他的姑姑,他觉得秦淮茹是不想给贾张氏养老,这跟他敬老尊老的传统理念是相背的。
而张大民在想了想后,却露出了一个理解的表情,“行,这事交给我,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跟小布墩去领证了?”
“还不行。”
秦淮茹说着找出纸笔,“舅,您别怪我事多,我需要您亲自给我写个保证书,不然我放心不下。”
她这话一出口,小布墩胸膛开始剧烈起伏,拳头都攥紧了,不过却被张大民给一眼瞪老实了。
片刻后,秦淮茹小心翼翼的把保证书收好,深吸口气道:“叔,小布墩,你们先去院外等我吧,我,我需要简单收拾下。”
“成,快着点。”
张大民点点头,踢了欲言又止的小布墩一脚,二人去了院门口。
“爹,我……”
“你是不是觉得秦淮茹不是个孝顺女人?”
张大民淡淡的打断了他。
小布墩重重点头,“我本来觉得她是个人美心善的人,但她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了,爹,我,我不想娶了。”
“你个看不透事的!”
张大民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管秦淮茹孝不孝呢,只要是个明白人就行,明白人能把日子过明白了。
再说,你姑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吃懒做,吃的比猪都多,她要是跟你们一块住,你都不一定养得起她,反正咱们目的也达成了,你姑,呵呵,就让她跟我回村里吧,村里的老光棍一大把,到时候给她找个干活勤快的。”
闻言,小布墩心理上还是有点过不去,“那行,不说我姑,她让您写字据干什么,您是她未来公公,她连您都不信,以后……”
“我刚说的话都是放屁呢?你小子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张大民又踢了小布墩一脚,瞪着眼道:“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地理刨食的,好不容易有了个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你还有什么好挑的?只要你未来的孩子成了城市户口,就给咱老张家改了命,你就是咱们老张家的功臣。
当然,你和秦怀茹结了婚,要是觉得她哪里做的不好,改骂就骂,改打就打,一个大老爷们,还能让一个娘们给压住啊。”
“爹,我知道了。”
小布墩低着头闷声道,拳头也攥紧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张大民看了他一眼,又抽出了烟杆,点了泡烟丝抽了起来。
其实,秦怀茹一个四个孩子的寡妇,对张大民来说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张大民没有办法。
他家不缺钱,问题是刚过了三个灾年,无论是户籍管理还是工作都比以前要严的多,你要想成为了城里人,除了有钱,还得有关系才行。
如果上面的条件达不到,就得以婚嫁的方式成为城里人。
入赘肯定不行,因为将来的孩子会跟着女方姓。
所以只有娶妻了。
那么当下的现实就是,城里的女人怎么可能嫁给没有定量的农村汉,就算嫁,也会跟着去农村,因此,像秦淮茹这种既是城市户口,又有固定居所的寡妇,就成了农村人唯一的进身之阶。
没等太久,秦淮茹穿了身蓝色碎花布衣出来了。
一个小时后。
秦淮茹和张大民以及小布墩重新回到了院里,在院里人好奇的目光中,拉着棒梗小当,抱着槐花又离开了院子。
院里人不知道秦淮茹这是准备做什么去,秦淮茹也没跟院里人打招呼。
她一走就是两天。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是被一辆牛车拉回的,车上除了小布墩和几个孩子,还有五大袋粮食。
看着小布墩轻轻松松的肩扛一袋粮食,胳膊夹一袋粮食,进了贾家,院里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淮茹,刚刚那男的谁啊?扛你家的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张墩,我婆婆的堂侄,现在是我男人,搬进去的是从老家带来的一些土特产。”
秦淮茹像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一样,语气淡然,但所有人都能从她眼里看到前所未有的底气。
这年代,有男人依靠和没男人依靠,完全是两个生活状态。
就刚刚小布墩展现出的力量,就能糊住院里大部分人。
而且,小布墩如果去粮站扛大包,一天少说能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十,这些问题在秦淮茹答应嫁人后,就渐渐想明白了。
“怀茹,你,你结婚了?”
院里人哗然一片,谁能想到秦淮茹竟然不声不响的嫁了人,贾东旭可是刚死没多久,这么着急再婚,名声肯定会受影响。
秦淮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是我婆婆考虑到几个孩子还小,怕我照顾不过来,又怕外人对孩子不好,所以就让我嫁给了她本家堂侄。”
这个理由直接将责任都推到了贾张氏身上,院里人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
秦淮茹现在就在前院,她是故意在这里停留的,因为前院的人最多,还有就是傻柱也在前院。
一个残废,娶她还提那么多要求,她秦淮茹直接嫁给别人,后悔去吧。
别说,傻柱就趴在窗前,听了秦淮茹的话后,牙齿咬得嘎嘣响。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打算娶秦淮茹,但是他却把秦淮茹当成了自己的私有发泄桶,秦淮茹突然嫁人,傻柱不愤怒才怪。
同一时间。
几公里外的一处深巷的破院内,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了。
这两天天气放晴,冰雪融化,仿佛一下子从冬天过渡到了春天。
开始的时候,这条深巷的人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到了今天早上,半个巷子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臭,越靠近这座废墟小院,味道越重。
起初,住在这里的人很快就找到了臭味源头,枯井,以为是什么野狗死在了这里,结果用手电一照,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吓得当场报了案。
工安出警迅速,且已经猜到枯井中极有可能是失踪的闫解成,因为这里距离全聚德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人群也不怕臭,捂着口围观,但有一人例外,那是一个乞丐,不但不捂口鼻,表情还充满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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