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周哥带着林澈钻进车厢，一股混合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走到侧门往里半步的位置，弯腰挪起客户的沙发，双臂肌肉贲张，“嘿”的一声将沙发横在了那里，刚好堵住了大半空间。
接着他把那些包袱一个个往上摞，大的在下小的在上，很快就堆到了半人高，看起来满满当当。
林澈看着车厢后半截空荡荡的区域，眉头皱成了疙瘩。
“周哥。”
“这后面还有那么多空呢？”
周哥直起身，用袖口擦了擦汗，闻言撇了撇嘴。
指了指堆好的货物，又指了指空着的地方。
“你傻啊。”
“全都装满那不是赚不到钱了吗？”
周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角的褶子堆得更深。
“像我这种装车，一车货能装两车。”
“两车货能装三车、”
“就算是半车货也能装得满满当当，让客人挑不出刺来。”
周哥拍了拍林澈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传授秘诀的骄傲。
“咱们是按车来的。”
“这才是赚钱的本领。”
林澈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唇角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弧度。
“哦，我明白了。”
“我去地下室搬东西。”
林澈下车往地下室跑。
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半车装一车，这个我真的能理解。”
“如果空出来一大块，客户是真的会来砍价。”
“但一车装两车，两车装三车......”
“回头举报一下吧。”
“这人不诚信经营。”
说着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客户站在里面整理东西。
直播间的弹幕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开了锅。
“尼玛的，难怪我之前搬家的时候，明明没有多少东西，愣是装了三车。”
“哦，哥们，你这肯定是被骗了。”
“我可以允许他涨价，但他不能骗我啊。”
“俺也一样。”
恰在这时，林澈耳边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声。
【恭喜宿主观众认可度达到50%】
【获得奖励生命点*1】
【当前宿主剩余寿命：十五天】
林澈弯腰抱起地下室角落里的一个纸箱子。
不多时，车厢被塞得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连缝隙里都塞满了卷起来的塑料布。
客户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货车的白色车身，他微微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满意。
“OK，我给你们带路。”
周哥露出憨厚的笑容，眼角的褶子挤在一起，露出两排有些发黄的牙齿。
“嗯嗯。”
林澈坐进副驾驶时，身上的汗渍已经干了，留下一圈浅白色的印记。
客户的黑色轿车缓缓开动，周哥挂挡时齿轮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货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周哥突然侧过头看向林澈，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里带着点神秘。
“小林啊。”
林澈转头看他，眉头微蹙，不太能理解周哥此刻的兴奋，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怎么了，周哥？”
周哥缓缓将车停在红灯前。
他从座椅后面费力地拖出来一个箱子，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体有些模糊。
周哥用胳膊肘蹭了蹭箱子，发出“咚咚”的闷响，眼睛里闪着光。
“好东西啊。”
“你要吗？”
林澈看着箱子好眼熟。
随后突然就想起来了。
“周哥。”
“这不是在客户地下室搬出来的东西吗？”
周哥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抬手拍了拍箱子。
“是啊。”
“我看这里有三瓶酒。”
“我一瓶，你一瓶，还能给客户留一瓶。”
林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身体，后背瞬间绷紧。
盯着周哥那张理直气壮的脸。
“你这是偷东西。”
周哥立刻摆手，掌心的老茧蹭过方向盘，发出沙沙的声响。
“什么话？”
“这只是客户自己喝了，他没记着而已。”
说着往林澈身边凑了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点神秘。
“咱们干这行的，顺手牵羊的事儿多了去了。”
“几乎不会被找回来。”
直播间的弹幕像被泼了热油，瞬间沸腾起来。
“卧槽，这是什么？教唆主播偷东西？”
“太踏马的离谱了，当真是不得不防啊。”
“下次这些东西我还是自己收拾好吧。”
“等等，我上次搬家后充电宝就丢了，这么一想......”
“别想了，没人拿不太可能会丢。”
周哥浑然不觉，从里面掏出一瓶红酒。
深红色的瓶身上印着烫金的花纹，软木塞边缘还沾着细碎的木屑。
他把酒瓶往林澈怀里塞，瓶身冰凉的触感让林澈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拿着。”哥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不拿白不拿啊。”
林澈往后靠了靠，避开递过来的酒瓶，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爱喝酒。”
周哥收回手，瞥了眼林澈，嘴角撇出几分不以为然。
“年轻人啊。”
“没事再等几年你就知道了。”
“人家客户有钱。”
“也不在乎这么点东西。”
“别看这种外快少，实际上算在一起。”
“一年下来也能不少钱。”
林澈没接话，只是悄悄调整了手机角度，让镜头更清晰地拍到周哥手里的酒瓶。
随后从口袋里摸出注意力贴纸。
周哥见林澈油盐不进，脸上的得意劲儿淡了大半。
轻咳一声，喉结在松弛的颈肉里滚动，声音陡然变得严肃，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胁。
“林澈。”
“你不会和人乱说吧？”
“告诉你就算是说了也没事。”
“客户就是一群傻子，稍微糊弄一下。”
“这种事也就能过去。”
“况且最后大不了，也就是我把酒给他找回来而已。”
林澈点点头，手机镜头恰好拍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直播间的弹幕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炸开。
“我怎么感觉好像被人当作傻子了？”
“不用好像，就是这样的。”
“好好好，好一个糊弄。”
“主播，你别笑了，我知道你已经有计划了，快说说你怎么办？”
“他笑得好贱，我好想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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