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我已弃校当散修,兽潮与我何干 > 第234章 恰恰(别看)

(让我掐一下全勤啊,别戳穿我,就一个月奥,下本书不会那么憋屈了哈,看了很多人说的)

##  乱世屠刀春

>乱世里,王三是刽子手,李四是药铺学徒。

>刑场初遇,他斩下头颅,她拾起人血馒头。

>“刀钝了?”她递上止血药。

>“嗯,砍多了。”他接过,指尖染上她的药香。

>军阀屠城,他护她逃命,背后追兵如蝗。

>“我替你杀过人,”她忽然开口,“用你刀上的血。”

>他愕然回头,见她从染血的药囊里,抖落半块干瘪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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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泼洒在青州城西那片被踩踏得寸草不生的黄土坡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汗馊、牲口粪便,以及某种更深沉、更令人喉头发紧的铁锈腥甜的气息。乌鸦像是嗅到了腐肉的秃鹫,在低矮枯槁的树杈上聒噪地盘旋,黑压压的翅膀剪碎了昏黄的光线,投下不祥的阴影。这里,是青州城的刑场——法场坡。一个名字本身就浸透了血与死的地方。

人。密密麻麻的人。像被无形的鞭子驱赶着,又像是被某种病态的热望吸引着,从破败的城门洞、从歪斜的巷陌深处、从低矮茅屋的缝隙里涌出来,汇聚到这片高坡下。衣衫褴褛的流民,面黄肌瘦的摊贩,眼神浑浊的闲汉,甚至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半大孩子,被大人死死捂住了眼睛又拼命从指缝里向外张望。一张张被乱世风霜磨砺得粗糙麻木的脸上,此刻却奇异地焕发出一种近乎亢奋的光彩,目光齐刷刷地钉在高坡中央那方用粗粝青石垒砌的台子上。

石台冰冷,棱角分明。正中央,一根碗口粗、黑黢黢的木桩突兀地杵在那里,桩身上深褐色的污渍层层叠叠,早已渗进了木头的纹理深处,分不清是泥垢还是干涸的陈旧血迹。桩旁,立着一个身影。

他叫王三。刽子手王三。

一件浆洗得发硬、看不出原色的粗布短褂,紧紧裹着他异常宽阔厚实的肩膀和胸膛,袖口挽到肘弯,露出两条虬结着青筋、如同老树根般遒劲的手臂。下身是同样质地的阔腿裤子,裤脚塞在沾满泥点的破旧草鞋里。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铁塔,微微低着头,乱草般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如同刀削斧劈般的下颌。他的左手,随意地垂在身侧,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右手,则搭在那柄斜靠在木桩上的鬼头刀长长的刀柄末端。

那刀,是真正的凶器。刀身比寻常腰刀宽厚许多,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刀刃在残阳余晖下泛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幽蓝的冷光,并非新磨的雪亮,反而是一种内敛的、饱饮过无数鲜血后才沉淀下来的暗哑。刀背上,几道深深浅浅的豁口,如同野兽残缺的獠牙,无声地诉说着它曾经历过的碰撞与杀戮。刀柄缠着厚厚的、浸透汗渍和油脂的麻布,末端坠着一块小小的、磨得发亮的黑铁配重,此刻正被王三那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捻动着。

坡下的人群嗡嗡作响,像一群躁动的蝇虫。议论声、咳嗽声、小孩子的哭闹声混杂在一起。王三对这些充耳不闻。他的目光,透过额前乱发的缝隙,落在那柄刀上,又似乎穿透了刀身,落在更远处虚无的某一点。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只有捻动刀柄配重的手指,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禅定的韵律。

“来了!来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坡下的官道尽头,尘土飞扬。一队盔甲散乱、面色疲惫的兵丁押着一辆破旧的囚车,“吱吱呀呀”地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缓缓向法场坡行来。囚车里,一个瘦得脱了形的男人蜷缩着,蓬头垢面,脖颈上套着沉重的木枷,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枯柴。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烬。兵丁们粗暴地吆喝着,用刀鞘和枪杆驱赶着试图靠得太近看热闹的人群。

王三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头。乱发下,是一张与那身剽悍筋骨极不相称的脸。颧骨很高,眼窝深陷,鼻梁挺直,嘴唇很薄,紧紧地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不是屠夫惯有的凶戾,也不是麻木不仁的空洞,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被千年寒冰封冻住的寂静。那寂静里,沉淀着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沉重得能压碎人的目光。

他弯腰,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凝滞感。左手握住鬼头刀的刀鞘,右手稳稳地抓住刀柄。那柄沉重异常的凶器,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分量,被轻易地提起。刀尖拖在地上,在干燥的黄土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笔直的痕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石台的边缘,居高临下,迎向那辆越来越近的囚车。人群的喧哗在他走近时,诡异地低了下去,仿佛被那柄刀的寒气和他周身散发的无形威压所冻结。无数道目光追随着他移动的身影,带着敬畏、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态的期待。

囚车终于在石台下停住。兵丁粗鲁地打开栅栏,将那瘫软如泥的囚犯拖拽出来。囚犯的双脚几乎无法站立,被两个兵丁架着胳膊,踉踉跄跄地拖上石台的石阶。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镣铐拖地声和囚犯喉咙里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喘息。

王三侧身让开一步,目光漠然地扫过囚犯那灰败绝望的脸。然后,他转身,走向那根黝黑的木桩。兵丁们将囚犯粗暴地按跪在木桩前,解开他颈上的木枷,却将他的头死死地按在冰凉粗糙的木桩平面上。囚犯的脸紧贴着那层叠的深褐色污渍,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筛糠般抖动着。

监斩官是个穿着皱巴巴官袍的胖子,坐在坡下临时搭起的凉棚里,远远地看了一眼,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旁边的师爷清了清嗓子,展开一张纸,开始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腔调宣读罪状。无非是“勾结流寇”、“图谋不轨”之类的套话,声音在空旷的坡地上显得空洞而遥远。

王三站在木桩旁,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鬼头刀。刀身沉重,刀刃在夕阳下划过一道森冷的弧光。坡下的人群瞬间屏住了呼吸,千百道目光死死地聚焦在那柄即将落下的凶器上。空气凝固了,连聒噪的乌鸦也暂时噤声。

就在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刹那,王三的眼角余光,似乎被坡下某个角落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牵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瘦小的身影,挤在人群最前面,紧挨着石台边缘。不像周围那些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脸上交织着兴奋与恐惧的看客,这人显得异常安静。一件洗得发白、打着深色补丁的粗布短褂,同样质地的裤子,脚上一双露着脚趾的破草鞋。头发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在脑后绾了个简单的髻,露出半截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脸上沾着灰土,看不清具体模样,只有一双眼睛,异常清亮,如同沉在寒潭底的两颗黑曜石,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极其专注地盯着——不是那柄即将行刑的鬼头刀,也不是那瑟瑟发抖的囚犯,而是王三捻动刀柄配重的右手手指!

那专注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意味,穿透了喧嚣与尘土,精准地落在王三那布满厚茧、指节粗大的指关节上,落在他捻动配重时那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节奏变化上。

王三捻动配重的手指,极其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冰屑被投入,漾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这感觉……很怪。像被一根冰冷的针,无声无息地刺了一下。

师爷冗长的罪状终于念到了尾声:“……罪大恶极,法理难容,验明正身,即刻处斩!”

“斩”字出口,如同发令的号角。

王三眼神一凝,所有杂念瞬间被强行剥离。深潭冻结,只剩下纯粹的执行。他左脚猛地向前踏出半步,重心下沉,如同老树生根。全身的力量,从足跟涌起,沿着紧绷的腰背、肩胛,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灌注到右臂!那虬结的肌肉骤然贲张,粗布衣袖下隆起骇人的轮廓。右臂高高抡起,沉重的鬼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凄厉的弧线,刀锋撕裂空气,发出低沉的、令人牙酸的嗡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刀光落下的瞬间,王三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坡下那个瘦小身影的动作——没有闭眼,没有惊呼,没有像旁人那样下意识地后缩。那双清亮的黑眸依旧死死盯着,只是目标从他的手,瞬间转移到了那即将分离的脖颈与木桩之间!甚至,在刀锋切入皮肉、骨骼发出沉闷碎裂声响的前一刹那,那人藏在破旧袖管里的手,极其迅捷地动了一下!一个灰扑扑、巴掌大的粗布口袋被飞快地掏了出来,袋口无声地张开,如同蛰伏在阴影里、等待猎物的毒蛇之口,精准地对准了木桩的方向!

“嚓——噗!”

一声短促、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异响。

刀光过处,没有丝毫凝滞。头颅像一颗被利斧劈开的朽木疙瘩,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脖颈。腔子里温热的鲜血如同压抑已久的喷泉,在心脏最后泵动的压力下,猛地向上激射而出,足有一尺多高!浓稠、滚烫、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血柱,在夕阳残照下,泼洒出短暂而妖异的猩红扇形。

血雨落下,大部分浇灌在黝黑的木桩上,迅速渗入那些深褐色的陈年污垢里,融为一体。小部分溅落在冰冷的石台上,如同盛开的朵朵红梅。

就在那头颅飞离、血柱喷涌的最高点,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坡下那只早已蓄势待发的粗布口袋,如同被精准操控的捕虫网,猛地向前一探!口袋的边缘,险之又险地接住了几滴从最高处坠落、尚未沾染尘土的血珠!还有一小片极薄的、带着新鲜断口的皮肉碎屑,被飞溅的力道甩出,不偏不倚,落入了那敞开的袋口之中!

动作快得几乎超越了人眼的捕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熟练。

血雨停歇。无头的尸体失去了支撑,软软地歪倒在木桩旁,断颈处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泡,染红了身下的黄土。那颗头颅,骨碌碌滚了几圈,最终停在王三的脚边,沾满了泥土和血污,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喧嚣。有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喝彩声,孩子的哭嚎声,呕吐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而混乱的声浪。有人面色惨白地后退,有人则更加拼命地向前挤,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王三没有动。他保持着挥刀后微微前倾的姿势,鬼头刀的刀尖斜斜地指向地面,几缕粘稠的血线正顺着幽蓝的刀锋缓缓滴落,在黄土上砸出小小的深色印记。他微微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混杂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土,顺着紧绷的脸颊线条滑落。

他的目光,没有看脚下的头颅,也没有看那还在抽搐的尸体。他的视线,穿透了眼前这片由鲜血、死亡和疯狂人群构成的混乱景象,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精准地刺向坡下那个瘦小的身影。

那人已经收回了粗布口袋,正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动作,飞快地将袋口扎紧,塞回怀里,紧紧捂住。沾了尘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行凶者的凶戾,也没有围观者的恐惧或兴奋。只有那双眼睛,在确认口袋安全收好后,微微抬起,竟毫无避讳地、直直地迎上了王三那冰锥般审视的目光!

四目相对。

隔着弥漫的血腥、飞扬的尘土和鼎沸的人声。

王三的眼底,那深潭的冰面之下,似乎有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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