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来到永寿宫后,便在"无意间"说漏了嘴。
并且自己似乎还未意识到,已将宇文暄被软禁的消息透露给了宇文念。
果然,宇文念一听完,脸色瞬间煞白。
这位自幼饱读诗书的南楚郡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朱厚聪先前说要消灭南楚的话。
两相结合,她立刻就明白了朱厚聪打的什么主意。
作为南楚皇室血脉,宇文念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虽然现在成为了大梁贵妃,但血脉中的责任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当即便决定要帮助宇文暄逃离大梁,将消息带回去。
晓梦站在一旁,任由宇文念折腾。
反正皇帝说过,只要确保宇文念的安全即可,其他一概不管。
看着宇文念匆匆换上便装,晓梦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在宇文念贵妃身份的加持下,再加上国师在侧,鸿胪寺自然不敢阻拦。
宇文念一路畅通无阻地见到了宇文暄。
"妹妹,你怎么来了?"
宇文暄见到突然出现的宇文念,震惊道。
宇文念快步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哥哥,大事不好。”
“大梁皇帝想要挟持你南下,利用你南楚皇子的身份作为借口,发兵攻打我们南楚。"
"什么?"
宇文暄瞪圆双眸,大吃一惊。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宇文念含着泪说道:"眼下大梁皇帝已经同意我前往宁国侯府,揭穿谢玉当年所作所为,并与景睿哥哥相认。”
“我已想好对策,待会我便以奉皇命为由,带你一同前往。”
“届时你寻机传信给岳秀泽大师,让他接应你逃离大梁!"
宇文暄闻言,负手在屋内踱了几步,心中案子盘算。
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好,只要出了鸿胪寺,我就有机会传信给岳大师。"
不多时,宇文念便以"奉旨办事"为由,堂而皇之地带着宇文暄离开了鸿胪寺。
守卫们虽有疑虑,但见贵妃手持令牌,又有国师晓梦陪同,只得放行。
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市,宇文暄端坐在车内,神色如常地与妹妹交谈,眼角余光却不时扫向窗外。
当马车经过一间名为"醉仙楼"的客栈时,宇文暄状似无意地抬手整理衣襟。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的手指在车窗边沿轻轻一叩,随即做了个极隐蔽的挑指动作。
这是南楚探子之间特有的联络手势。
二楼雅间内,一个正在饮酒的灰衣人见状,眼神骤然一凝。
他放下酒杯,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连近在咫尺的宇文念都未曾察觉。
此时的宁国侯府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今日是萧景睿的生辰,府中设下盛宴,宾客盈门。
谢玉端坐主位,虽面色仍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却强撑着精神待客。
天泉山庄的卓鼎风夫妇、梅长苏、夏冬等人全都聚集于此。
梅长苏不仅是萧景睿的好友,现在和谢玉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毕竟两人一起坐过牢,挨过打。
脸上还都留有鞭痕。
此时这一对难兄难弟,看着彼此脸上的伤痕,都有点想抱头痛哭了。
"苏兄、冬姐,你们能来,景睿甚是欢喜。"
萧景睿举杯相敬,眼中满是真挚。
夏冬浅笑着抿了口酒,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席间的卓鼎风。
这位天泉山庄庄主正与谢玉把酒言欢。
悬镜司查到的线索一直在她心头萦绕。
除夕夜传菜内监的被杀的那桩命案,凶手的剑招极似天泉剑法。
若是能够试探出天泉剑法路数,便有可能确定此事是否为天泉山庄所为。
宴席正酣时,夏冬借故邀卓鼎风之子卓青瑶切磋武艺。
两人在庭院中交手数招,却未能逼出天泉剑法的杀招。
这场试探也是无功而返。
就在此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晓梦当先而入,身后跟着面覆轻纱的宇文念和宇文暄。
满座宾客见状,顿时鸦雀无声,连丝竹声都戛然而止。
谢玉作为主人家,慌忙起身拱手道:"国师大人,熹妃娘娘,您二位这是…?"
晓梦淡淡的说道:"谢侯爷不必多礼,本座只是奉皇命护送熹妃娘娘前来。"
就在这时,宇文念缓步走向场中的萧景睿。
她纤指轻抬,缓缓摘下了面纱。
"哥哥。"
这一声轻唤如同惊雷炸响在萧景睿耳边。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的僵在原地。
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这…娘娘您…"
“景睿哥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啊!”宇文念再次说道。
这时,旁边的谢玉突然厉声喝道:"熹妃娘娘慎言,景睿乃我谢家之子,跟娘娘你没有任何关系。"
宇文念对谢玉的话置若罔闻,她缓步走向已经是面色苍白的莅阳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二十多年前,我父王在大梁为质时,多蒙您照拂。”
“当年听闻您有孕在身,父王本欲拼死留下,奈何终究抵不过先皇太后的权威。"
莅阳长公主闻言踉跄后退,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扶住案几才勉强站稳。
宇文念继续说道:“这些年来,父王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您,和你们的孩子。”
"长公主殿下,您已有谢弼这个儿子,求您把景睿哥哥还给父王好吗?"
此话一出,莅阳长公主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席间。
满座宾客看着这一幕,再望向呆若木鸡的萧景睿,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堂堂的宁国侯谢玉,竟然是接盘侠、绿帽王。
萧景睿死死盯着莅阳长公主,声音颤抖道:"母亲,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宇文暄见状,上前一步,掷地有声道:"萧景睿实乃南楚晟王宇文霖之子,长公主殿下难道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
莅阳长公主闻言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哆嗦着,却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只是颓然跌坐在席间,掩面痛哭。
就在宁国侯府上演狗血的家庭伦理认亲大戏时,一直在外面监视的朱雀和新的傀儡“玄武”,终于发现了动静。
他们很快就发现,远处的屋脊上,一道黑影正如鬼魅般流荡。
那人的身形在月光下时隐时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虚空之中,竟连一片瓦砾都不曾惊动。
这种身法,绝对是大宗师级别。
与此同时,西苑精舍内的朱厚聪突然睁开双眼,嘴角微微扬起。
通过傀儡共享的视野,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踏月而来的身影。
"岳秀泽,你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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