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府内,严东楼举杯畅饮,脸上尽是志得意满之色。
"哈哈哈,此次全赖先生妙计,助本官扳倒卢世煜啊!"
他大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青龙(朱厚聪)执盏轻抿,淡淡的笑道。
"区区小计,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何足大人挂齿。"
接着严东楼亲自为他斟满酒杯,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先生过谦了,若非先生算无遗策,本官此刻怕是还在刑部大牢里受苦呢。"
两人酒过三巡之后,严东楼突然说道:"先生可知,我南楚的殿前指挥使岳秀泽死在了大梁。"
朱厚聪执杯的手微微一顿。
"可是那位以'遏云剑法'闻名天下的岳大师?"
"正是。"
朱厚聪当然知道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眯起眼睛,装作疑惑。
"岳大师乃当世大宗师,除非大军围剿,否则谁能取他性命?”
“可是大梁暗中使了什么手段?”
严东楼摇了摇头,说道:"据传闻是排名第四的卓鼎风与岳大师比斗时将其杀害。"
"不过其中内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
朱厚聪不解道:"大人今日突然提及此事?"
严东楼神秘一笑,说道:"本官想送先生一份大礼。"
"大礼?"
"不错,本官想向陛下举荐先生做我南楚禁军殿前指挥使。"
严东楼意味深长地笑道,"岳秀泽既死,这个位置非先生莫属。"
朱厚聪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这殿前指挥使护卫宫禁,皇帝陛下又怎会轻易将此等要职交给在下这个来历不明的武夫?"
严东楼抚须而笑。
"呵呵,先生何必自谦,单凭您大宗师的修为,就足以让陛下破例了。"
"此话怎讲?"
严东楼忽然长叹一声,起身踱至窗前。
窗外月色如洗,照得他半边脸隐在阴影中。
"先生可知本官这个中书令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吗?"
朱厚聪连忙恭维道:"大人乃治世之才,这中书令的位置自然是凭本事坐上来的。"
严东楼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治世之才,难道还比得过卢世煜吗?”
“本官能当上这个中书令,是因为陛下要用我来制衡顾家…"
朱厚聪帮严东楼扳倒了吏部尚书卢世煜,已经成功的获得了他的信任。
所以严东楼也对他推心置腹,缓缓讲出了当年的宫闱秘事。
顾家从老太爷顾宇鸿时就权势滔天。
顾宇鸿也曾一度官至中书令。
而当年的宇文鉴还是肃王,与顾家嫡子顾思凌称兄道弟,交情匪浅。
为了争夺皇位,他娶了顾思凌的嫡亲妹妹为王妃。
后来正是顾家鼎力相助,才让毫无根基的宇文鉴从当年的愍太子手中夺得了皇位。
而在这场夺嫡之变中,顾思凌成功掌控了南楚的兵权。
南楚十二卫,顾家独掌其九。
更可怕的是,顾思凌不仅手握重兵,就连禁军殿前指挥使岳秀泽是他的同门师兄。
可以说宇文鉴的一举一动,都在顾家掌控之中。
朝野皆知,皇帝的龙椅,是系在顾家的裙带上的。
朱厚聪听到这里,差点没把口中的酒喷出来。
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心中十分有十一分的无语。
这顾思凌怕不是个傻子吧?
都特么手握几十万大军,把南楚大半军队都笼络到顾氏门下了。
甚至连禁军殿前指挥使、大宗师岳秀泽都是自己亲师兄。
还不黄袍加身?
这架势,就是赵匡胤陈桥兵变都没这么稳当吧!
朱厚聪也觉得好笑。
南楚这位大将军也是奇葩,明明是一个尾大不掉的权臣,偏偏还想当个忠臣。
手握王炸不会打,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活该被宇文鉴兔死狗烹!
朱厚聪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宇文鉴看太子宇文权不爽了。
有这么个舅舅在,太子的权势,比他这个做皇帝的还大。
当年,宇文鉴的龙椅坐稳后,自然不能容忍自己这个一国皇帝受制于人。
就在此时,严东楼敏锐地捕捉到了宇文鉴的心思。
他非但不避顾家锋芒,反而处处与顾思凌针锋相对。
这一招险棋,正中宇文鉴下怀。
"当时满朝文武,唯有本官看透了陛下的心思。"
严东楼抚须回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顾思凌在朝堂上提议增兵北境,我便当廷驳斥,他举荐将领,我便弹劾其任人唯亲。"
"陛下需要有人牵制顾家,我便做这个出头鸟。”
“果然不出所料,短短三年间,我便从一个小小的御史,一路升迁至兵部尚书。”
“陛下让本官做这个兵部尚书,就是要用本官钳制顾思凌,并且为陛下组建一支新军。”
“陛下本想用这支新军逐步替换禁军,彻底摆脱顾家控制,可惜新军虽装备精良,却终究敌不过有岳秀泽这等大宗师坐镇的禁军。”
“岳秀泽一日不死,新军就永远上不了台面。"
朱厚聪闻言这才彻底明白严东楼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原来如此,岳秀泽一死,禁军便如失其首。”
“而在下恰是大宗师之境,陛下便可名正言顺地命我接掌禁军,以此瓦解顾家在禁军中的根基。"
"正是此理。"
严东楼抚掌轻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最主要是,先生乃本官举荐之人,陛下自然明白先生与顾思凌绝非一路。"
朱厚聪笑道:“所以在下也有资格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刀,对付顾家的刀。”
"哈哈哈!!!"
严东楼仰天大笑,举起酒杯。
"先生果然通透,来,本官提前祝贺先生接管禁军,干了此杯!"
朱厚聪缓缓举起酒杯与严东楼相碰。
眼底的锋芒一闪而逝。
"严大人,请。"
若能真正掌控南楚禁军,让这支精锐之师改姓"朱",那整个南楚皇室的性命都将成为他掌中之物。
到时候只需略施小计,挑动顾家和太子,让他们和宇文鉴兵戈相向,届时他便可借南楚之兵伐南楚之臣。
一石二鸟。
既能借宇文鉴之手除掉顾家这个南楚的定海神针,又能以平叛之名削弱南楚整体实力。
不费北境一兵一卒,便能让南楚陷入内乱,自毁根基。
"先生在想什么?"
严东楼的声音将朱厚聪拉回现实。
朱厚聪操控着青龙,忽然展颜一笑。
"在下在想该怎么帮齐王殿下把顾家这棵大树连根拔起。"
"顾家不倒,齐王殿下机会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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