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孙大夫这时也抚着胡子笑了起来,慢悠悠地开了口。
“巩同志,你可别小瞧了张家妹子。”
他指了指柜台上,张佩珍刚才顺手放在那儿还没来得及装起来的几包草药。
“你看看她送来的这些药,益母草是顶针儿带花的,车前子是颗粒最饱满的,就连那几味最寻常的黄芪白术,年份和品相都比我药柜里的存货要好上一大截!”
“张家妹子,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孙大夫的话,像是一道电光,瞬间击中了巩云峰。
他猛地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佩珍,眼神里全是热切和敬佩。
对啊!
能找到这种极品野山参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
这大妹子,是个有真本事的!
他心里一下子就活络开了,态度比刚才还要恭敬三分。
“大妹子!大妹子你听我说!”
他往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别人听了去。
“以后,以后您要是在山里再寻到什么名贵药材,不管是人参、灵芝还是何首乌,您可千万、千万要先给我留着!”
“价钱您放心!我绝对按最高价收,一分钱都不会亏了您!”
张佩珍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点了点头,应得干脆利落:“行,只要我还能找着。”
她没把话说满,但这个承诺已经足够让巩云峰喜上眉梢了。
眼看事情谈妥,张佩珍顺势就把自己的事儿给提了出来。
“说起来,巩同志,我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刚才听孙大夫说,你表弟是清河县玻璃厂的副厂长?我这要修房子,想要寻摸几块大玻璃。”
巩云峰一听,立刻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
“大妹子您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什么叫请我帮忙?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他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爽。
“您说!要多大的玻璃?要几块?是现在就要,还是等您房子盖好了再送过去?”
张佩珍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她不急不缓地伸出手指,开始计算。
“我那两套新屋子,每一套都打算开八扇大窗,一扇窗要一块一米二见方的。”
“另外,堂屋跟厢房之间,我想做个亮堂的隔断,那得要两块一人高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东西金贵,路上怕磕了碰了,你再多给我备出三块大的、两块小的来,以防万一。”
“你帮我算算,这些一共得多少钱。”
巩云峰听完,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说药材还激动。
“大妹子!您这是打我的脸啊!”
“您那根参是救我爷爷命的!是天大的人情!我送您几块玻璃怎么了?”
“这钱,我绝对不能收!”
张佩珍却把脸一板,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巩同志,那不行。”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一码归一码。”
“人参是人参的买卖,玻璃是玻璃的买卖,这账得算清。”
“咱们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不想欠人情,你也别让我难做。”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巩云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身板瘦削,但脊梁却挺得笔直的女人,心里那点仅存的轻视彻底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敬佩。
这是一个有风骨的女人。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真诚。
“好!”
“大妹子,我听您的!”
巩云峰见她态度坚决,眼里那股子敬佩更浓了。
这是一个有原则,有风骨的女人。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真诚。
“好!”
“大妹子,我听您的!”
“咱们这就把账给算了!”
巩云峰也是个爽快人,当即就掏出个小本子和笔。
“大妹子,您把尺寸再说一遍,我给您算算。”
张佩珍便把刚才心里的盘算,清清楚楚地又说了一遍。
巩云峰刷刷几笔,很快就算出了个总价。
“零零总总加起来,按厂里的出厂价,一共是三百二十块钱。”
张佩珍连价都没还,直接从背篓那个鼓囊囊的挎包里,数出了三百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钱货两清,她心里才踏实。
“巩同志,那就麻烦你了,让你表弟把玻璃给我送到县里就行,到时候我自己想办法拉回村里去。”
这年头运输不便,她不想给人家添太多麻烦。
谁知巩云峰把钱一收,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哪儿成啊,大妹子!”
“您都不知道我们村在哪儿,多麻烦。”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巩云峰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您把村里的地址告诉我,我让我表弟直接给您送到家门口!保证一块都不少,一块都碰不坏!”
张佩珍闻言,心里一暖。
“那……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巩同志。”
“嗨!谢啥呀!”
巩云峰摆了摆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您这根参,那可是救我爷爷的命!我这跑跑腿算得了什么?顺手的事儿!”
话说到这份上,张佩珍也就不再客气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时间还早。
“那行,巩同志,孙大夫,我就先走了。”
“我得去供销社给我家俩闺女扯几尺布,再买点东西。”
巩云峰点了点头:“行,大妹子您先忙,我在这儿等孙大夫把参给炮制好。”
孙大夫也笑着拱了拱手:“张家妹子慢走。”
张佩珍背起那个看起来破旧,实则分量惊人的背篓,转身走出了百草堂。
一离开药铺,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子,她立刻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确认没人之后,她飞快地卸下背篓,将那个装着两万块巨款的军绿色挎包,意念一动,直接收进了空间里。
刹那间,背上的重量轻了一大半,张佩珍整个人都松快了。
她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到了供销社,她也没小气,先是称了两斤茶叶,又称了五斤红糖,还买了一大包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盖房子是个力气活,到时候请村里人来帮忙,这些东西都是要给人家准备的,不能亏待了。
将这些东西塞进背篓,把里面填得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就像是进城赶集满载而归的普通农妇。
做完这一切,张佩珍才坐上回村的牛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她没从前院进,而是绕到了屋后,直接进了自家那片还空着的后院。
放下背篓,她连口水都没喝,就径直朝着村西头的李大山家走去。
“大山兄弟。”张佩珍开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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