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居高临下睥睨江迟:“我对你的交易没兴趣?”
“你当然有兴趣,这次你毁掉的是我家,如果我撤销控诉,你定罪的几率就会少一半,你对安安有‘故意杀人罪’,你要是放了安安,我们都会帮你求情,最后只剩一个越狱罪,你这辈子就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肯放过我?”林依依蹙眉。
江迟勾唇:“当然。”
以江迟对沈郁安的爱,林依依真的差一点就相信了。
但一瞥旁边正盯着沈郁安满面心疼的陆衍辞。
林依依的理智立刻回归大脑,意志全醒,一把揪住沈郁安的头发,将沈郁安整颗头颅往后狠狠一拉,面朝两个男人下最后通牒:“江迟,你不用给我灌迷魂汤,就算你撤销控诉,我对陆氏集团做的一切也由不得你单方面做主,我没有第二次机会,有沈郁安给我陪葬,黄泉路上有个伴,我不会孤独的。”
“不要!”
“不要!”
两道男声极尽嘶吼间。
林依依那张充满邪气的脸笑得诡异,像是深夜里最幽暗处的诡火,高高举起一枚“炸弹”。
“砰!”地一声。
烟雾缭绕中的火光忽明忽暗。
“啊!!”
紧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叫,疑似沈郁安发出的大叫。
江迟和陆衍辞同步上前,却又同步倒在烟雾中。
“啊!!”
在江迟彻底失去知觉前,又听到第二声大叫。
随即,一个满身是血身影倒在他身上,接着又滚到旁边的地板上。
“安安……”江迟很想伸手去看看沈郁安怎么样?是伤还是死。
可他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像中了某种十香软筋散。
半分都由不得他。
……
江迟一觉醒来已是一个星期后。
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掀眸看了看天花板,看了看身处的狭小的空间。
病房,输液瓶,输液管,手背上的针头……
这是医院,单人病房。
“醒了醒了!”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覃皓,职业病的原因让他第一时间冲上去,在江迟上空挥了挥手。
江迟的眼珠跟着他手的动作左右摆动。
覃皓长吁口气:“还好,脑子正常,反应正常,总结:正常。”
江迟挪动身子坐起来,看着面前一屋子男人,急问:“安安呢,安安伤得怎么样,她还……活着吗?”
他拉住覃皓的手,迫不及待求一个答案,却又胆怯于听到那个他最不想听的答案。
覃皓看了看赵家兄弟。
“那个,我去拿药。”
“江迟一周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买点东西。”
直接开溜?
覃皓傻眼片刻,只好转头正视江迟:“放心,沈郁安没死。”
不知道后面的话该如何开口,只能问一句答一句。
如果江迟不问,那就皆大欢喜了。
“怎么样,天赐说你吸入了大量的迷药,没想到一睡就是一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覃皓刚高兴不过一秒。
江迟现在浑身有劲儿,抓紧覃皓的手腕逼视:“我没事,我好得很,没病没伤没痛,沈郁安在哪里?”
覃皓无奈摸了摸脖颈。
“告诉我!”江迟太熟悉这个动作,只要是覃皓为难的事,必有蹊跷。
江迟垂头,失魂落魄地近乎是在求他:“你知道我爱她爱到我都快疯了,她没死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你告诉我,安安到底在哪儿,到底怎么样,只要她没死,她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就算终生残疾,我也愿意当她一辈子的拐杖。”
覃皓觉得自己好残忍:“江迟,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觉得我在用刀割你的肉,你别让我跟你一起痛苦行吗?”
“那你告诉我,安安在哪儿?”江迟双眸充血,仿佛下一秒就会血崩。
覃皓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这是沈郁安出院前找我录的一段话,给你的。”
江迟伸手去抢。
覃皓本能地收回手:“你要答应我,不管沈郁安说了什么,你都要冷静,你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万万不能自伤自残。”
江迟心跳在此刻漏了好多拍,身子乏力似地一软。
覃皓一个大老爷们,看着自家兄弟被情伤伤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心中也忍不住一痛:“如果你接受不了,就不用听了,因为是你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他宁可江迟永远不知道,也不想再增加他的伤口。
身体上的伤过几天就好了,但心里的伤,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恢复。
长痛不如短痛。
可能这对江迟才是最有利的方法。
“我答应你。”江迟用手捂着心口,看着覃皓,“我的生命不止沈郁安一件事,还有我父母的血债,林家欠我的父母的仇和债,我都必须亲自报,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拿我自己开玩笑。”
“你正常的时候是不会,”覃皓两眼发直地看着江迟,“但你不正常的时候为了她死你都心甘情愿,我可不能害你再死一次,你三年前都能为了她放弃一切,难保现在不会。”
江迟满面阴霾地笑了笑。
不热烈,不张扬,淡淡的。
如同冬日午后的一缕阳光,带着深刻凉意,却也能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我欠林悦然这么大个人情,最起码也要还完人情才能做傻事。”
覃皓惊讶:“林悦然救你的事?你知道?”
“我昏迷前摸到了林悦然脖子上长期戴的那条项链,那我在她二十岁那天送她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还戴着。”江迟不确定沈郁安的离开是否与林悦然有关,但即便他对林悦然坦荡,也架不住林悦然的情不自禁。
“开玩笑,你送的东西就是护身符,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很难说跟你没关系,江迟,你……”
“我对她没想法,”江迟毫不犹豫打断覃皓的遐想,“别胡说八道,我会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处理好这件事。”
覃皓挠头,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刻体会得好深刻。
林悦然听说江迟醒了,刚拿着赵天宇买回来的粥过来跟江迟一起吃,刚到门口就听到覃皓跟江迟的对话。
她往墙边挪了挪步。
听到江迟依然坚定的回答。
双手没忍住地一抖,手里的粥洒了一地。
“啪!”的声音惊动了屋内两人。
覃皓出来,看到正在抹泪的林悦然,正好找到一个好借口拉着林悦然离开。
“是悦然吗?让她进来。”
覃皓一脚还没踏出,江迟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覃皓左右为难,直朝林悦然使眼色。
“覃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我想跟他好好解决这个问题。”林悦然毫不犹豫挣脱掉覃皓的手,走进门内。
覃皓苦恼挠头,他好像真的没有化解感情问题的能力,尤其是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倔,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覃皓看不懂,这都是些什么事。
林悦然一肚子冲动,却在冲到江迟面前时,所有冲动间想问的话全部卡在喉间,说不出咽不下。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沈郁安。
完全没有在江迟面前“质问”的能力。
闹大了很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她调整好面部表情,重开笑颜:“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江迟点头,有些话堵在心间口难开,说出来会伤害彼此关系,不说会更伤彼此情意。
比起两看相尬,江迟更愿意快刀斩乱麻:“那天,谢谢你帮我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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