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梁建军才声音沙哑地喊出一句，“荣花。”
聂荣花看到梁建军的时候，也怔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回神。
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她迅速调整好了情绪，不让任何人发现，然后冲梁建军淡淡点了点头，“梁总。”
梁建军眼睛一下子瞪大，荣花喊他梁总？
“荣花。”他悲伤地喊道。
聂荣花却已经看向唐雪，轻声说道，“咱们走吧。”
唐雪也朝梁建军笑了一下，霍静宜直接就是面无表情，三个人一起离开。
梁建军反应过来，急忙要追，可是他忘了自己快要掉落的大衣，猛然抬脚，踩中一半掉到地上的大衣，差点摔倒。
等他狼狈地站稳，唐雪三人已经拐过转角，下楼去了。
梁建军想追，但想到之前唐雪说的，聂荣花会有自己的决定，他不能强迫，他又颓废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耷拉了。
闻天明一直待在旁边的小办公室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外面动静似乎不寻常，赶忙跑出来，就看到整个人都颓丧了的梁建军。
“梁总，您这是怎么？”闻天明关心地问。
梁建军垂着眼，没有看他，吃饭的心情也没了，胃痛也感觉不到了，整个人都耷拉着走回办公室。
闻天明皱眉站在原地，不懂梁总这是怎么了。
再隔壁小办公室里又走出来一个人，这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子男人，梁建军用了一年多的秘书陈东东。
闻天明想了想，还是把陈东东拉到一边，小声问他，“你知不知道梁总怎么了？看着整个人都特别颓废的样子，我问他他也不理我。”
陈东东想了一会儿说，“可能是因为聂姐吧。”
闻天明疑惑，“聂姐是谁？”
“是唐董的助理，一直跟在唐董身边的，梁总喜欢聂姐，好不容易才追上，可是年前聂姐突然离开了，梁总那段时间还更消沉呢，现在比那时候强多了。”陈东东小声地说着。
闻天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想到昨天上午来找梁建军的人，好像说她叫聂荣花？
姓氏对得上，可是那个女人脸颊跟眼窝都凹陷着，说不好听的，看着跟个鬼似的。
那样的人能是唐董的助理？还是梁总费尽心思才追到的女朋友？
但，也不是不可能啊，小陈不是说年前那什么聂姐突然离开，梁总消沉的不得了，难道那个聂姐就不消沉？
这都一两个月了，把自己折腾的跟个鬼似的，也是有可能的。
闻天明被自己的联想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下子抓住陈东东的胳膊，“小陈，你说的那个聂姐，她全名叫什么？”
“聂荣花。”陈东东说。
闻天明刚刚一直提着的心，这下终于死了。
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咙，要是他现在去跟梁总说，昨天有一位叫聂荣花的女士过来找过他，梁总会不会直接把他吃了？
闻天明有些不死心，这段关系里，万一是聂荣花有什么过错呢？
昨天不是她主动回来找梁总的吗？
于是他又抓住陈东东，“你知道梁总跟聂……聂姐是怎么回事吗？梁总现在走出来了，是不是放弃聂姐了？”
陈东东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说梁总现在把更多心思用在工作上，他是把聂姐藏在心底了，努力工作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免得闲得多了更伤心，你怎么会那么想的？梁总怎么可能放弃聂姐呢？你都不知道当初……”
陈东东巴拉巴拉，讲了许多曾经梁建军追聂荣花的事。
闻天明一颗心这次是死得不能再死。
好半天他才问，“那如果，聂姐昨天上午来找梁总，却被我拦下了，我还到现在没有告诉梁总聂姐回来找他的事……”
没等他说完，陈东东直接退开两步，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办公室。
这是明显要跟闻天明划开距离的意思。
另一边，唐雪眼聂荣花、霍静宜三人到停车场，开上车去海鲜大饭店。
一向没话的霍静宜竟然难得开口，“刚刚梁总那样，像是不知道荣花姐回来了呢？”
唐雪也跟着笑道，“我看也是。他那个新来的助理不是昨天拦了你吗？他到现在都没跟梁建军说你来过？”
这什么助理，这么不靠谱。
见过梁建军之后，聂荣花突然就能坦然面对一切了。
她竟然也跟着笑道，“我还真想知道那个新助理怎么办。”
她们当然不能回去围观闻天明接下来怎么办，聂荣花心再大也做不到跑到梁建军身边围观吃瓜。
这瓜可是她自己的瓜。
三个人还是去海鲜大饭店吃菜比较好。
药厂这边，梁建军在办公室颓废着，文件什么的早都处理完了，新策划他一点也想不进去。
不能逼聂荣花，得尊重她的决定，难道他就这样被动接受？
一点都不能替自己争取一下？
那天晚上是他的错，他早就后悔的在没人的地方抽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
可他不是真正的渣男，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就连争取一下都不让他争取？
他突然站起来，心里做了决定。
他不死命纠缠，但必须给他争取的机会，至少让他跟聂荣花谈一下吧？
冲动走到门口，梁建军又顿下脚步。
聂荣花都喊他梁总了，他这样贸然去找聂荣花，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感。
手指在门把手上摩擦几下，他拉开办公室的门。
门外，闻天明正来回纠结，说还是不说？
怎么说？
万一被暴怒的梁总打一顿，他又该怎么办？
正纠结着，就对上了开门出来的梁建军。
闻天明嘴唇微抖，“梁……梁总。”
梁建军喉结滚动了下，“那个，你帮我约一下唐董的助理，聂荣花聂助理，就说我想跟她谈一下。”
闻天明嘴巴蠕动了好几下，“那……那个梁……梁总，昨……昨天上午聂姐……姐来过。”
梁建军蹙眉，很不适应这种一句话分开很多段，并且不断重复前面一个字的话。
两秒之后他反应过来，猛地抬起眼，盯着闻天明，语气急促地问，“你说什么？”
闻天明被他吓住，不敢说话，梁建军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起，“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就……就是……”
“不许结巴！”梁建军又一次吼道。
这下闻天明连结巴也不敢了，他一闭眼，大声说道，“昨天上午聂姐来办公室找你，我不认识她，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有事要找你谈，我问她有没有预约，她说没有，我就没让她进来，想着之后再跟你说的，可是……”
梁建军脑子里想起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闻天明说有个女人过来找他，他当时很不耐烦，直接说别什么人都放进他办公室。
但是，不对啊。
梁建军抬头，眼睛眯起来，“她是上午来的，你为什么到晚上下班才跟我说？”
闻天明的心又死了一次，他认命地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梁总，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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