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洪祥夫妻对孔梦梦这突然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你爸爸身体不舒服呢,还是去医院看看最好。”孔妈妈说。
孔梦梦咽了咽喉咙,“我……爸爸他是……他……”
孔洪祥看女儿这样吞吞吐吐的,敏锐地感觉到不对。
但此时他是不可能把女儿往坏处想的。
他忍住不舒服,抬头温和地问孔梦梦,“梦梦,怎么了?”
孔梦梦再次咽了咽喉咙,终是无法说出事情真相。
“爸,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她说。
孔洪祥眉头皱得更紧,那种女儿不对劲的感觉也更加强烈。
盯着女儿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好,我先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孔妈妈想说话,被孔洪祥用眼神制止。
孔梦梦犹豫再三,回自己房间把剩下十几支的那盒烟拿了出来。
“爸,您抽支烟吧。”孔梦梦说。
孔洪祥此时再不想怀疑女儿,心里也感觉到沉重了。
他咬牙忍着越来越不适的感觉,问孔梦梦,“这烟,是不是有问题?你把这种烟混进我的烟里面了?”
他今天早上那包烟直接泡了水,结果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就开始感觉不太舒服。
勉强回到家,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
拖了这么一会儿,他开始感觉到抓心挠肝的难受。
孔梦梦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说,只把手里的烟又往前递了递。
孔洪祥见她这样,气得一把打掉孔梦梦手里的烟盒。
“哎呀,”孔妈妈吓了一跳,“老孔,你这是干什么。”
孔洪祥满心愤怒,他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竟然害他!
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为什么井瑞逃跑也要带走孔梦梦,为什么时隔一个月,又把孔梦梦放回来。
越想,孔洪祥越气,他指着孔梦梦,眼珠子都要瞪脱眶了,大声质问道,“你就为了一个男人,连你亲生父亲都害是吗?”
孔梦梦终于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我不没有,我不想害你!”
“你不想害我,那这是什么?”孔洪祥指着地上散落的烟。
孔梦梦紧咬着嘴唇,慢慢撸起衣袖,露出自己满是针孔的手臂。
她也抬起头来,“爸,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没有井瑞的药,我会死的。”
说着,她又疯了似地摇头,“不,我不会死,我只会生不如死。爸,我按照井瑞说的,把这些烟拿给你抽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抽了,他就会继续给我药。
“你也不用担心,他是想跟你合作,对,他是想跟你合作,所以他不会断了你的烟的,今天只是一个意外,以后你不会像这样难受。
“他给你药的时候,会把我的那一份也给了,爸,我们都可以不用难受,这样不好吗?难道你想女儿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吗?”
孔洪祥现在气得恨不得打死孔梦梦,孔妈妈则是听得一头雾水,她根本听不懂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又是烟又是药的。
不过女儿小臂上那触目惊心的针孔把她吓住了。
“梦梦,是不是井瑞折磨你了?他用针扎你了?”她问着。
接着她又摇头,“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你爸该生井瑞的气,他怎么生你的气呢?”
孔妈妈心里有非常多的不解,可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或者说,她并不是很清楚自己都不解些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看孔梦梦,又看看孔洪祥。
当看到孔洪祥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越渗越多的汗水,又着急起来,“洪祥,咱们去医院吧,你别撑着了。”
她要扶孔洪祥,却被孔洪祥推开。
他靠坐在沙发里,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对孔妈妈说,“你去打电话,报警。”
孔妈妈怔住,“报警?”
孔梦梦跟她几乎同时开口,“不行!”
孔妈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急得使劲儿拍了拍大腿,“你们两个这是要急死我啊!到底怎么了嘛!”
“你只管去打电话,别的不要管,就说咱们家有人命案。”孔洪祥说。
“爸,你是真的要我死吗?”孔梦梦跺着脚道。
见孔洪祥不为所动,她冲到电话机旁,直接把电话线扯了下来。
看女儿一脸绝决,孔洪祥叹气,疲累而沙哑的声音说,“梦梦,爸爸不会害你,井瑞给你的那种东西也不是完全无药可解,你听爸爸的,要么报警,要么打电话给陆秉舟,他一定能帮我们。”
“不,这根本不可能,”孔梦梦不停摇头,“我经历过无数次那种痛苦,他每天都要让我经受一遍,每次都要我痛不欲生才会给我药。我真的一次都不想再经历,爸,我真的一次都不想再经历……”
孔梦梦痛苦地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脑袋,哭声震天。
“老孔,”孔妈妈看着女儿,心疼得不行,“你就帮帮梦梦不行吗?”
“你想让我怎么帮?”孔洪祥瞪着孔妈妈。
孔妈妈一愣,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听到女儿说不想再经历痛苦,她说她曾痛不欲生,她不想让女儿再受苦。
孔洪祥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气道,“你先把地上这些烟收拾起来。”
孔妈妈点头,“哦,好。”
他把刚刚被孔洪祥打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全部捡起,看了眼孔洪祥,小心地把烟放到桌面上。
孔洪祥撑着身子,一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整杯水全部倒在那盒烟上。
“老孔。”孔妈妈低呼了一声。
孔梦梦听到,抬起头来,孔洪祥手里还拿着水杯,孔梦梦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
“爸!”她惊呼,一下冲过去把那包烟拿起来,不停地擦试着。
可是水已经浸到烟盒里面,整盒烟全都泡了水,孔梦梦根本就擦不干净。
这下孔梦梦的脸都哭丧了,把烟盒放到桌子上,“爸,你这是干什么呀。”
没有人再说话,屋子里陷入沉默。
不多时孔洪祥就受不了了,他使劲儿揪着自己的衣领,如同干涸在岸边的鱼,大口喘气,恨不得满地打滚。
孔妈妈被吓住,孔梦梦满是自责,是她把爸爸害得这样难受。
她跑回屋里,把自己的药拿了出来,快速配了一针,拿过来就要扎在孔洪祥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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