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舟吩咐过三团长跟三团后勤主任，注意着徐茂阳那个人，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他把话说得这么严重了，三团长和三团后勤主任肯定不可能再重用徐茂阳。
然而徐茂阳的心思大多在窥探生物工程公司的方方面面上，对于主任不再重视他，甚至还把他肩上的担子分给别的同事一些，根本就没有在意。
他已经没有心思用到自己的工作上了。
分析自己前前后后打听到的事情，最终徐茂阳将攻击的点，放在生物工程公司的食堂上面。
他们驻地食堂，每天主食就是二合面饼子，管饱，菜多数是海白菜、海带之类。
驻地自己有养猪场，但根本供应不上，战士们每三天能吃上一顿肉菜，就这样的伙食有时候也维持不住。
实在没有猪肉的时候，驻地会采购一些海鱼代替，海鱼虽然也是肉，但跟油汪汪的猪肉怎么能比？
时堂管饱，在这个时代顿顿能吃饱，其实已经挺难得了。
可有一句话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徐茂阳每天打听最多的，就是自己之前的战友今天又吃了什么，听着人家吃的是什么，再对比自己吃的是什么，那心里是什么滋味？
于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整个驻地开始悄悄地传生物工程公司的伙食。
流言越传越多，等到陆秉舟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挺长时间。
大家对于两边伙食差别那么大，心里堆积的不满越来越多。
一团长程大成是个直性子，他经常听到自己底下的战士说生物工程公司那边的伙食怎么怎么样，他们这边却连三天一次的肉有时候都供应不上，本来就有些憋不住。
这天本来该中午吃一顿肉，但养猪场那边的猪缺口越积越大，先挑大的杀、再挑中个儿的杀，挑着挑着那猪实在小的不能杀了，这天的肉就吃不上了。
偏偏出去采购的人，在去的时候车坏在路上了，修了半天没修好。
到底，中午这一顿肉是耽误了。
战士们盼了三天，终于又到了吃肉的时间，到食堂一看，又是炖海白菜、拌海带丝，再加上咸菜，就这些。
这下子，算是有些群情激愤了。
“怎么回事啊，今天中午不是应该吃肉吗？我早都馋红烧肉了，你们怎么又给我们准备这些海草？”
“就是啊，该给我们的猪肉为什么没有，你们把我们的猪肉弄哪去了？”
激愤的人群中，还有别样的声音。
有人嚷嚷着，“该不会是猪肉都被某些单位申请走了吧！”
这样说就是比较明目张胆的了。
士兵们在食堂吵吵嚷嚷，一些做领导的眼看要维持不住，急忙吼着叫手底下的人赶紧维护好秩序。
程大成喊着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团一营长，二营长，三营长，管好你们手底下的人，有问题汇总好了再反馈！这样在食堂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三个营长只能赶紧找自己手底下的连长，九个连长也被聚到一起，他们又把自己连里的三个排长叫过来。
排长愁眉苦脸，“连长，不是我们不管，而是实在管不住啊，按规定今天该吃肉的，可却连点肉沫都没见着，我们哪说得出来不让同志们吭声？”
“就是，谁也压不住啊。”
排长反应给连长，连长又反应给营长，最后营长反应到程大成那里。
程大成气得瞪起眼睛，一营长劝他，“团长，这事儿也的确不愿意咱底下的战士们，以往也有猪肉供应不上的时候，但最起码会采购一些海鱼回来，怎么着那也是一顿肉，可今天这……”
二营长也苦巴着一张脸，“是啊。而且最近大家都在传，后面伙食好得简直不敢想，他们吃的那些菜，大酒店里才有得卖，那些名字咱好多听都没听说过。
“团长你说，他们吃得那么好，那得花费多少？
“咱驻地能用在伙食上的钱都被他们占了，咱们却连顿肉都吃不上，战士们可不要闹吗。”
“放屁！”程大成瞪着几个营长，“驻地不可能把咱这边伙食上的钱都分到那边去，哪个当领导的也干不出来这事！”
三个营长被骂了，垂着头撅着嘴，三营长嘴里小声嘀咕，“那不是那边团长是咱师长的爱人嘛。”
程大成立刻狠狠一眼瞪过去，“咱师长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三营长又撅了撅嘴，“我也没说师长是那样的人，可底下有人要溜须拍马呢？”
二营长这时候说，“我听说，那边伙食一开始就是比咱这边好一点，每天吃的是大米饭，菜里油水也足，顿顿都有两个肉菜。
“后来他们团长嫌他们伙食太差，搞什么食堂整改，现在他们食堂跟咱这食堂根本就不一样。”
一营长也把自己听说的都告诉程大成，比如那边食堂是什么样子的，每天早、中、晚餐都是怎么吃的，每天都有佛跳墙之类国宴上才能吃到的名菜供应、每天都有海鲜自助，还有各种肉串烧烤等等等等。
这些原本没人敢到程大成面前嚼舌根，现在几个营长不得不跟程大成说，听得程大成眼睛瞪得像铜铃。
甚至，他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那边的食堂，怎么听着像个高级餐厅呢？
大酒店也就那样的伙食了吧。
之后他就反应过来，竟然被这几个崽子给带偏了！
“都是些没影儿的事，别随便听人家胡说八道！你们说那是食堂大锅饭吗？那是大酒店吧！”程大成不满地说。
三个营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反驳。
就怎么说呢，他们也的确是之前东听一耳朵、西听一耳朵，再加上刚刚听底下战士们说的。
又没有亲眼看到过。
虽然没的反驳，但明显也没有太服气。
程大成也知道这么耗着不是办法，他皱着眉挥挥手说道，“你们叫各连、各排维持好秩序，先打饭吃饭，我叫上另外两个团长，再把陆师长请出来，我们一起去师后勤问一下，今天的伙食怎么回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了程大成这话，三个营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怕那些大小伙子们血气方刚，说着说着上了头，再把食堂给砸了，或者出了什么伤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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