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唐雪的意思，懵了一瞬，他问，“我大哥大？在我手上呢。”
唐雪更加无语，“我是说，你衣服换新的了，人也远离车子了，那你大哥大换新的了吗？不怕被人把监听设备装进大哥大里面？”
何春，“……”
微型监听器，就只有一枚小小的纽扣大小，再看看他这堪比板砖的大哥大，藏十个八个监听器，还真是不在话下。
他顿时有点被自己蠢哭了，嘴里嘀咕，“早知道我先买个大哥大再开车出城了。”
唐雪直接被他逗笑，“行了，姚军虽然在部队待过，但监听设备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再说了，你早上刚从这边回去，姚军哪那么容易找到单独接触你大哥大，并且拆开往里面装窃听器的机会啊。”
何春仔细回想，好像，他大哥大的确没有离过手。
姚军来他办公室的时候，他也在，他去梁建军办公室的时候，大哥大一直握在手里。
回忆一遍，何春一下就把“自己大哥大被动过手脚”这一选项排除了。
今天虽然排除了，但他还是谨慎地说，“之后我会特别注意，不让大哥大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办公室电话什么的，咱们就算通话，也不提这些事情。”
说好了之后，何春挂掉电话，重新开车回厂里。
药厂的状况，他是烂熟于心的，上午说需要仔细核算，算是找的往后拖的借口。
当然，现在也不能立刻去告诉姚军，说厂子里现在能够支撑给新加盟商的扶持政策。
正好何春这次回来，还要查别的账目，所以他把这件事情先压了下来，一直带着自己助理马不停蹄地查看各厂这段时间的账目。
花费三天时间，何春把所有账目全部清查一遍，跟往常一样，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说明姚军就只动了药厂的那些新加盟商的货款，其他人则是没有不按规章制度，私自挪用公款的情况。
这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
于是何春这天中午又跟特务接头似的，跑去郊外空旷无人处，穿着一身新衣给唐雪打了一通电话。
“团长，等会儿我就跟他们说，所有厂子这个月的账已经理清楚了，厂子能够支撑给新加盟商的扶持政策。
“我觉得姚军到时候肯定会得寸进尺，我就假装守财奴，跟他据理力争一下，然后最终同意。”
“好，”唐雪点头，又提醒说，“姚军别的一些事情，你不用多管，公安机关会派人跟踪调查他。”
“嗯，我知道。”何春说。
没有别的需要汇报，两人挂断电话，何春开车回药厂。
午休时间过去，他就来到梁建军的办公室。
“老梁，这几天我一直在盘这个月的账，总算是理清楚了。咱们药厂目前能够支撑给新加盟商一些扶持政策，叫大家伙儿过来一起再讨论一下吧。”何春说。
梁建军听到药厂能够支撑扶新政策，也很高兴。
姚军那些“伤残退伍军人真的很苦”的话术，对大家还是很触动的。
梁建军几个电话拨出去，没多会儿姚军、田秀丽、云恒毅就过来了。
“今天咱们几个聚在一起，是要讨论姚军同志提出来的，给予一些比较困难的新加盟商扶持政策。
“何春同志已经盘出年后各厂的账目，现在让他来说一下。”梁建军说。
何春把自己的账本拿出来，低头看着账本，一边说，“根据咱们药厂的状况，以及加盟商们的平均销售情况，我计算出来如果给新加盟商一个月的先进货、后结算政策，厂子是能够负担的。”
对于姚军提的这个政策，其实大家都不反对，只要厂子能支撑就行。
现在听何春这么说，他们也都没有意见。
姚军却是皱起了眉，一个月这个期限，他就不满意。
只给一个月，就说明扣留下来的资金就只能在他手上停留一个月，就得归还给公司。
不过他没有先说这个期限问题，而是说，“老何，这个先进货后结算，这个太笼统了，不如定为扶持期结束之后一次性结算。”
眼睛看了一圈，他又说，“你们想，新加盟商手上根本没那么多资金，而他们进的货并不会一下子就卖出去，他们也不能等货卖空了，再进下一批，肯定得提前进货，所以他们进第二批，甚至第三批货的时候，手上的钱肯定还不是那么宽裕。”
何春看他，“那依你的意见呢？”
姚军笑笑，“我的意见，就是给新加盟商一个期限，这个期限得确定他们能够周转得过来。
“然后等这个期限到了之后，他们要把第一次进货的钱打回来，下次再进货的时候再把第二次进货的钱打回来，以此类推循环。
“我计算过，要想让一个加盟商能够自如运转，最起码得一年时间。
“所以我希望这个扶持期限能定为一年，当然，并不是一年后才开始结算，而是从第三个月开始，再进货的话，就要把前面相对应的那次进货的钱结了，才能继续发货。”
“那你不如直接说，咱们制定一套方案，给所有新加盟商都按照这个方案铺货？之后他们卖了多少，补货肯定并不多就是补这么多，用先前卖的钱就能结算。
“最初铺货的钱要求他们在加盟满一年的时候一次性结清，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一点？”何春不无讽刺地说。
姚军却是听不懂他的讽刺似的，竟然还很高兴地说，“哎呀，还是我们何大会计脑子灵活，这个方法更好。”
何春，“……”
这样一来，姚军直接就能把新加盟商第一批铺货的资金全部截留到自己手上，两边隐瞒，然后免费使用一年。
不过这样的话，好像跟他们之前想的不太一样啊。
之前是以为姚军借着职务之便，截留大笔资金，说不定有携款潜逃的可能。
现在看，似乎他是想光明正大把这笔钱截留在自己手中，尽可能地免费使用更长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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