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华妃娘娘可真得宠,不知小主什么时候能侍寝。”春迟听多了其他宫女的议论,有些沉不住气。
“急什么?华妃娘娘家世显赫,姿态万千,自然得宠,至于我们这些新人,我前边还有富察贵人她们顶着,就算轮也该是几个贵人,咱们就安安稳稳的待着就是了。”
“小主心中有数,是奴婢沉不住气,小主辛苦绣这佛经,可是要进献给太后娘娘?”
“这下又机灵了,明面上本小主是太后娘娘开口选的,自然该孝敬太后娘娘。”安陵容笑着逗春迟。
“那小主怎么绣了两份?”春迟不解,要是要孝敬太后娘娘,一份不就够了吗?
“皇上除了太后这个生母,还有个养母排位供奉在宝华殿呢,既是要孝顺,自然谁也不能落下了。”
安陵容知道这样做太后会不高兴,那又怎么样,她弄这一遭,不过是要获宠。
当今皇帝身体着实不算好,安陵容冷眼看着,上一世宫中少婴啼,可不止是皇后在作祟。
除了甄嬛能不断地怀孩子,沈眉庄那个可不是皇上亲子,她是用药怀上的,整个后宫,竟只有甄嬛能毫不费力地怀上。
皇上要是身体好,哪能就这几个儿女,只怕她走了之后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她要争,自然要早日怀上孩子,且还得是在皇上面前有些情分,虽然他护不住,但能讨些好处。
安陵容一等,就等了一个月,皇上第二天翻了沈眉庄的牌子,连宠三天,接着又将常熙堂改为存菊堂,赏了珍惜的绿菊,赐了协理六宫之权。
这一下便戳了华妃的肺管子,夺了宠爱不算,还敢从她手里拿权,华妃当即以教导的名义磋磨沈眉庄,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各得了一天,富察贵人也被华妃叫去学习。
夏冬春早被下令挪出去了,本来夏冬春离开,安陵容可以搬去西偏殿,偏偏碎玉轩的淳常在因甄嬛禁足,被皇后挪到延禧宫来,到底是满军旗,安陵容只能接着在乐道堂居住。
延禧宫住了三个嫔妃,就富察贵人一个得宠,她又是位份最高的。
淳常在时常往碎玉轩跑,她也看不上淳常在那天真浪漫的样子,安陵容天天缩在屋里,她只能疼并快乐地承受华妃的磋磨。
安陵容看着手中的经书,这是入宫来的第三卷了,十月份的天已经渐渐转凉了,华妃目前将沈眉庄视为眼中钉,暂时不会将目光移开,甄嬛还有两个月才能出来,正适合她获宠得利。
安陵容这次出门带的南枝,春迟被她留在乐道堂,最近宝鹃看近不了安陵容的身,明显急躁了不少,如今安陵容计划得宠,自然要盯紧宝鹃。
常在只得三个宫女,一个太监伺候,她正好试一试南枝的忠心。
寿康宫门口,安陵容静静立在那,等着竹息姑姑出来。
“安小主又来了,实在不巧,太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太后娘娘凤体重要,嫔妾选秀时能得太后娘娘几句教诲,已是三生有幸,嫔妾身无所长,只能绣几卷佛经供奉佛前,以求太后娘娘身体安泰,劳烦竹息姑姑将这佛经供于佛前,嫔妾便无憾了。”
不出安陵容所料,太后不会见她一个小小常在,她如今还没有筹码能得太后青眼,能奉上佛经求一个印象就行了。
“安小主客气,太后娘娘也感叹您有孝心呢,无奈身体实在不适,这佛经安小主绣的整齐漂亮,正适合供奉在小佛堂呢。”
“如此,就谢过姑姑了。”
“安小主慢走。”
安陵容离开寿康宫,往宝华殿去,寿康宫那边,竹息捧着安陵容绣的佛经进了小佛堂,她嘴里休息了的太后正跪在佛前,祈求佛祖保佑她的幺儿。
“如何,可打发了?”
“安小主已经走了,这是新送来的佛经,说是祈求太后娘娘身体安泰呢。”
竹息将佛经送上前去,太后睁开眼,随意翻看两页,安陵容绣的佛经整齐清秀,字迹也大,很适合太后这种上了年纪的人看。
“她有心了,供去佛前吧。”
“是,太后娘娘您看,这是这个月第三卷了,这安小主?”
“安氏貌美,如今后宫华妃势大,皇后手中只有一个齐妃得用,安氏若是有心,下次再来,便让她进来吧。”太后面上带着几分迟疑。
“是,娘娘可是有什么顾虑?”
“安氏柔顺,哀家不是不能抬举几分,只是哀家看见安氏,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孝懿仁皇后。”
太后想起安陵容的模样,若说相貌,自然不相似,但那周身气质,那股汉人女子柔弱风流的姿态,与孝懿仁皇后像了七分。
她实在不想捧这样一个嫔妃,偏偏皇后手中就一个三皇子,三皇子愚笨且生母尚在,不如寻一个出身低的嫔妃,趁阿哥还小慢慢教养,不见当今皇上,现在还惦记着他那个养母,对她反而不恭敬。
“安小主出身江南,自然带着江南女子的柔美,上不得台面。”
竹息顺着太后的意思,贬低了一番孝懿仁皇后,见太后高兴了,才退下。
竹息退下,太后继续念经拜佛,若是安氏有手段能得宠,她不是不能庇护两分。
可这后宫之中她最看重的还是皇后,安氏若是有运道能为她们乌拉那拉氏家的荣耀添砖加瓦,她便许她几分富贵。
“小主,咱们都来了三回了,太后娘娘不是在歇息就是身体不适,不见客,这可怎么办啊?”
南枝,也就是宝鹊在安陵容面前不忿地说着,要她说,她们小主人长的漂亮,性格还好,从不为难她们这些奴仆,出手还大方,是顶顶好的主子,可在太后娘娘面前就一直碰壁。
“不得胡言,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自然不愿被打扰,本小主不过尽些微薄之力,待太后娘娘身体好了,自然愿意见本小主。”
安陵容训斥了南枝,这往宝华殿的路虽然偏僻,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这话她听了也就算了,若是被别人听到,她就可以准备给南枝收尸了。
“奴婢失言,谢小主教诲。”南枝反应过来她刚刚的语气太过明显,连忙请罪。
“好了,咱们还要去宝华殿呢,打起精神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记清楚了。”
“奴婢明白。”
主仆二人顺着黄昏的阳光,走在僻静的路上,安陵容心中盘算着如何不经意在皇上面前露面。
安陵容心中清楚太后不会真心护她,所谓的绣佛经请求庇护,不过是她在为自己立一个谦顺无害的面具。
昨日她在商城买了一个定位仪,设置了皇上的位置,今日早上看到皇上进了寿康宫,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皇上心中渴求母爱,这是安陵容上一世就摸清的,可惜了,他的母亲最爱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十四弟,皇上十次有九次都会在太后那受挫,一到这个时候,他便会去宝华殿。
安陵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旗装,头上是一个小两把头,缀着珍珠首饰,整个人显得温柔似水。
她看着那代表着皇上的小圆点从养心殿往这边走,吩咐南枝随她进宝华殿,将绣好的佛经供在孝懿仁皇后的灵位前,俯身叩拜。
计算好时间,安陵容往外走,皇帝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安陵容,佳人亭亭玉立,月白色的旗装衬着胜雪的肌肤,圆润的珍珠缀在头顶,更显柔美。
那一瞬间,皇帝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养母,也是那般温柔,不会如生母一般,对他不闻不问。
回想起今早进寿康宫,竹息姑姑又端来十四弟爱喝的牛乳茶,皇额娘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放了十四弟,皇帝眼睛都红了。
安陵容感受着越来越灼热的目光,装作无知无觉的模样,带着南枝离开了宝华殿,轻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这是甄嬛教给她的。
“皇上?”苏培盛看着皇帝突然站住,情绪还不对劲,有些疑惑。
“无妨。”皇帝继续向着宝华殿去,刚刚一时失态,等他回神时,佳人已经走远了。进了宝华殿,看着孝懿仁皇后灵前供奉的佛经,那上边仿佛还萦绕了暗香,召了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去查查最近都有谁去过宝华殿。”
“嗻。”苏培盛偷偷看了眼皇帝的神情,这后宫怕是又要出一个宠妃了。
“小主,您可回来了,今日奴婢看着,宝鹃偷偷出了趟门,从一个眼生的小宫女手里拿了东西回来,一回来就钻进房里去了,奴婢没看清是什么,小盒子跟着那个宫女,见她进了长春宫。”
春迟忙把今日所见告诉安陵容,宝鹃这个吃里扒外的,还敢害小主,春迟恨不得立马去把宝鹃绑过来。
“很好,我那还有两支绢花,你待会去拿出来,南枝今日也尽了力,你们二人一人一支,还有小盒子,赏他十两银子。”
安陵容倒是没想到她没获宠皇后也会出手,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不要打草惊蛇,晚上春迟带着宝鹃去清点库房,南枝去看看,宝鹃拿了什么回来,不要露出破绽。”
“是,多谢小主赏赐,奴婢一定办好。”
春迟和南枝满脸兴奋,南枝和小盒子早被安陵容喂了忠心符,自然为安陵容着想,如今宝鹃露出了马脚,铲除叛徒的兴奋让几人兴致高涨。
养心殿那边,皇帝缅怀完了养母,自然好奇今日见到的人。
“苏培盛。”
“奴才在。”
“可查到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问过宝华殿侍奉的宫人,最近几日去过宝华殿的嫔妃只有延禧宫的安常在。”
“安常在?”苏培盛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想到选秀时如误入花丛的精灵一般的安陵容,再想到刚刚见到的柔弱美人,心中一片火热。
“是太后娘娘说有孝心的安常在,安常在感念太后娘娘恩德,入宫以来一直绣了佛经送去太后娘娘宫中供奉,宝华殿这边也没落下,今日皇上去宝华殿前,安常在刚离开。”
苏培盛感叹这才是周全人,哪边都没落下,就是太不明显了些,若是皇上没注意到,可是白费了心思。
“苏培盛,去查,安常在送佛经一般在什么时候。”皇帝起了兴趣。
又是十日过去,安陵容带了新的佛经进了寿康宫,太后坐在主座上,面色和蔼,透着一股威严。
“嫔妾延禧宫常在安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安陵容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旗装,整个人显得柔顺极了。
“起吧,你有心了,竹息,赐座。”
竹息搬来一个绣凳让安陵容坐下,安陵容谢恩之后虚虚坐着,满脸孺慕地开口:“嫔妾能有幸入宫侍奉太后娘娘,是嫔妾的福气,如今得见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嫔妾便心满意足了。”
“你有这份孝心,哀家很是欣慰,只是身为嫔妃,最重要的还是侍奉皇帝,为皇家延绵子嗣,心思还是要放在皇帝身上,可不能只顾着侍奉哀家。”太后面容慈和,点拨着安陵容。
“谢太后娘娘点拨,嫔妾铭记于心,承蒙太后娘娘恩德,不嫌弃嫔妾位卑,嫔妾不过略尽孝心罢了。”安陵容孺慕中夹杂着几分羞涩,又拿出一个暖炉套子,献给太后。
“这几日天气冷了,嫔妾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手手艺勉强看得过去,便绣了这暖炉套子,为太后娘娘冬日御寒尽一分心,还望太后娘娘莫嫌弃嫔妾手笨。”
竹息接过安陵容手中的暖炉套子,只见墨绿色的织花锦上用丝线绣了棵如老人一般形态的松树,松树下的石头旁边,还站了一只昂首的仙鹤,活灵活现地。
太后看了两眼,示意竹息将东西收起来。
“哀家看你到谦虚了,这松鹤延年绣的这般好,哀家哪会嫌弃?”太后脸上全是满意,安陵容的手艺确实好,东西虽不贵重,可心意不差。
“奴婢看安小主这手艺在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只是奴婢记得,这织花锦是新人入宫,皇后娘娘特意赏的,每人只一匹,安小主有这份心,可是难得。”
竹息笑着开口,作为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人,这宫中的事她就没有不知道的,如今见太后娘娘满意,安小主也柔顺,顺势就提起了皇后。
“哦?你这孩子,怎么不去给自己做两身衣裳,成日穿的这般素净。”太后一脸关切。
“嫔妾得沐皇恩,自是该以太后娘娘为主,太后娘娘满意,就是嫔妾之福。”安陵容恭敬答话,“皇后娘娘仁慈,赏赐嫔妾,嫔妾也算借花献佛了。”
“皇后大方,你能有这份心,也是难得,哀家也不好白得了你的东西。”
太后很满意安陵容的上道,“竹息,去把今年上供的那几匹雨花锦给安常在,年轻人还是穿的鲜亮些,才能更好侍奉皇上。”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安陵容说的,一是提点安陵容抓紧侍奉皇帝,二是安陵容穿的素雅,那股子姿态她实在不喜。
“嫔妾谢太后赏赐。”安陵容蹲下谢恩,看太后一脸疲倦,识相地开口告退。
安陵容走在宫道上,身后的春迟捧着太后的赏赐,今日一过,怕是皇后就该注意到她了。
太后还真是为皇后殚精竭虑,现在面上对安陵容慈和,让她去获宠,若是皇后到时真的妥协,只怕她就是个去母留子的命。
这宫里谁都靠不住,别以为她没看出来太后眼中深藏的一丝不喜,终究是她比不上那些高门贵女,太后上一世对沈眉庄可不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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