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带着皇后离开之后,皇上正想休息,被他派出去的夏刈查清了浮光锦的来源,正好进来禀告。
皇上本以为今日的事就这样了解了,安陵容和谨贵人那他多加赏赐也就是了,不想夏刈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皇上,奴才去内务府查这浮光锦,发现登记在册的浮光锦确实就五匹,且全被皇上赏赐给了淑贵人。”
“奴才心想,这浮光锦也不会凭空冒出来,便去内务府调取了苏州那边进贡的记录,这不查不知道,奴才竟发现内务府有人中饱私囊,私吞御供之物!”
夏刈想着自己查到的东西,心中激动,这立功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怎能让他不激动。
也是合该他命好,去查进贡浮光锦的账本时,一眼就看穿了那广储司缎库头领的伪装,轻而易举就在他的书房内找到了暗格,拿到了账本。
这老小子也是胆大,御用之物也敢贪污,虽然在账本上夏刈没有发现浮光锦的记载,可他发现了其他的啊!
定是那人还没来得及将浮光锦记录在案,不过这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皇上最恨有人贪污,这都贪到皇上头上来了,这不找死吗?
“什么?!你说有人私吞?”皇上的脸色黑了下来,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后宫争风吃醋,不想竟还抓出了个蛀虫。
这些奴才简直胆大包天!那皇后呢,这巫蛊之事是皇后为了铲除异己所为,那这贪污的人与皇后有何关系?
贪污了进贡的锦缎,结果这锦缎出现在了污蔑宫嫔的地方,那是不是说明,皇后已经将内务府拿捏在了手里。
皇上越想脸色越沉,夏刈连忙将账本递给皇上,自己退到一旁等着皇上发话。
皇上仔细翻着手中的账本,这上边明确记载着历年布料的进贡,他看着翻开的记录,翻到前年,他记着那年蜀中受了蝗灾,内务府报上来时说蜀中受灾,只得了一匹蜀锦。
那蜀锦还被他赏赐给了华妃,可现在看着,内务府的账本上记载着明明有三匹蜀锦,一共就三匹蜀锦,内务府的人吞了两匹,他这个皇帝拿到手的反而还不如一个奴才。
皇上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心中越发恼怒,为着国库空虚,他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妃妾,可内务府却拿着他的东西中饱私囊。
回想起初次削减份例时,年嫔向他抱怨的话,皇上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中,冲击地他有些站不稳,摇晃了两下。
“皇上!”旁边的苏培盛想要上前扶住皇上,被皇上挥退了,他扶住桌子,稳住了身子,看着夏刈,从牙缝中挤出几声质问。
“那中饱私囊的狗奴才是谁?!”他一定要将那个狗奴才诛九族,还有内务府其他人,他不信只有这一个胆大的。
夏刈脸色为难,看着皇上实在恼怒,还是开了口:“回皇上,这缎库的负责人,出自满洲正黄旗,名唤乌雅常保,是太后娘娘的堂侄孙。”
“皇上,奴才已经看过,广储司如今的负责人,正是这乌雅常保的阿玛,可要奴才带人去将人拿下?”
夏刈说出了这中饱私囊的奴才姓乌雅之后,也放开了,他是忠于皇上的,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不会姑息这种奴才,他也不用这般小心。
皇帝在听闻那奴才姓乌雅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心中很清楚,就算他上位之后将乌雅家全族抬进了满洲正黄旗,可乌雅家在内务府经营多年,如今依旧在内务府当着重要职位。
现在夏刈将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思索,皇额娘对此事是否知情,或者说,皇后敢这般大胆得残害他的子嗣,皇额娘知不知晓?
皇上越想越觉得心凉透了,皇后犯错,太后着急保她,皇后行不轨之事,太后身后的乌雅家帮着提供便利。
这宫中到底谁才是主子?!
这些奴才现在就胃口这般大,那以后呢?是不是谁做皇帝也由着他们来了?
若是太后和皇后对他不满,那这些内务府的奴才是不是也要帮着太后皇后,也跟着对他不满?
内务府包衣世家林立,这些他都知晓,圣祖时期四妃皆是出身包衣世家,包括他的额娘,当今的太后,皇上从小看着,自然知道包衣的能量有多大。
只是他没想到乌雅家已经被他抬了旗,不再是包衣,却仍然舍不得内务府的权柄,依旧将内务的拿捏在手中。
只怕他登基之后,乌雅家更是得了支持,将其他世家都挤下去了吧。
想到这些,皇帝心中下定了决心,内务府这帮蛀虫不能留,不管是为了国库还是为了他自身的安全,他都需要好好清理内务府了。
“夏刈,你带人去,不要打草惊蛇,将内务府这些包衣都仔细查探一遍,包括宫外的那些,也都好好查探。”
皇帝吩咐夏刈时,想起宫外宗亲也是由包衣伺候,下了命令,就让他看看,如今的包衣家族,胆子都肥到了什么地步。
“是。”夏刈退了出去,心中定了下来,来大活了,这查探过后就是抄家,他熟得很。
这抄家的活最是受人欢迎了,夏刈仿佛已经看到了银子在向他招手。
“苏培盛,淑贵人如何了?”皇帝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今日的一切,都太过梦幻,皇后突如其来的暴露,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而皇后身后的太后和包衣势力则让他头疼,若是不动他们,不可能,皇上想到这,坚定了决心。
就算皇额娘因此恨他,他也要将这些蛀虫拔出来,前方在打仗,国库正是空虚的时候,他的家仆却过的比他还轻松,借着他给出去的信任,吃的满嘴流油。
他自上位以来,可以说得上是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为了做出功绩来,年家那般嚣张他都忍了。
他能忍年羹尧是因为他确实有能力,可内务府这群奴才有什么?都是他赐予的权力,只要他想,多的是人想取代他们。
皇上心中想起对他不闻不问的太后,想起内务府那群包衣,心神俱疲。
“回皇上,淑贵人回了宫便急匆匆去看那几个宫女去了,奴才看着淑贵人心中并无怨怼。”
苏培盛答着,不得不说这淑贵人表面功夫确实做的厉害,滴水不漏,回了宫也不露一丝破绽。
皇上沉吟了一会,安陵容今日的表现确实合他心意,先前安比槐一事,他就想着给她升位份。
只是那时皇后提出安陵容就快生了,频繁晋升恐引起她人不满,他也就放弃了。
可现在看来,皇后明明是存了私心,不论是安比槐一事还是这次,他都亏欠安陵容良多。
想起那边还等着补偿的谨贵人,皇上心中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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