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天的手机收到了几张照片。
瑞士雪山脚下，许沐晴和林安平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笑容灿烂，身后是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和湛蓝的湖泊。
老两口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精神头十足。
“儿子，这里太美了！你妈高兴得跟个小孩一样！”林安平还发来一条语音，背景音里是许沐晴兴奋的笑声。
林天看着照片，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刚放下手机，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白落衡走了进来，一向冷静的脸上，此刻也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凝重。
“林总。”她将一份财务报告轻轻放在桌上，“情况不太乐观。”
她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接指着报告上的数字。
“为确保‘昆仑’手机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出第一批成品，我们按照您的指示，不计成本地向三星、索尼等公司采购了全球最顶级的屏幕、芯片和摄像头模组。仅仅是这半个月的采购费用，就已经花掉了超过两百亿。”
“这还只是开始。”白落衡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另一边，我们自己的光刻机项目、芯片设计团队和‘盘古’操作系统的研发，更是真正的无底洞。实验室那边的预算申请，每周都在翻倍，进度却极其缓慢。”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剩下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林天拿起那份报告，随意地翻了两页，然后丢到一旁，就像丢掉一张废纸。
“采购继续。”
他抬起头，看着白落衡，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告诉研发中心那帮人，钱不是问题，我只要进度。所有自研项目，进度再给我加快一倍。”
白落衡心中一震。
她预想过林天的所有反应，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不是安抚，不是调整策略，而是……火上浇油。
但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林天一眼，便再无任何犹豫。
“明白。”
她转身离去，步伐比来时更加坚定。
白落衡走后，林天随手打开了电脑上的财经新闻。
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昆仑手机”的唱衰报道。
《世纪豪赌！林天或将亲手埋葬万亿帝国！》
《昆仑手机：一个用黄金堆砌的无底洞！》
专家们在电视上侃侃而谈，用各种数据模型分析林天此举是多么的愚蠢，结论无一例外，都是林天这次必将栽一个史无前例的大跟头。
一条弹出的视频采访，吸引了林天的注意。
视频里，是打扮得珠光宝气的郭可盈，她正对着记者的镜头，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得意和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屏幕。
“造手机？呵呵，他以为那是收破烂吗？我早就说过，他就是个暴发户，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产业。无人机那次，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郭可盈翘着兰花指，尖酸地评论道：“现在好了，老天开眼了，他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谁也拦不住。三千亿啊！啧啧，等着看吧，用不了三个月，这些钱就全打水漂了！到时候，我看他还怎么狂！”
林天面无表情地关掉视频，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跳梁小丑的聒噪，甚至无法让他的心境产生一丝涟漪。
他起身，拿起外套，直接驱车前往位于郊区的“昆仑”项目核心研发基地。
基地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里汇聚了林天从全国乃至全世界用重金挖来的顶尖人才，每个人都曾是各自领域的翘楚，但此刻，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挫败。
尤其是在光刻机项目的核心实验室里，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正围着一台精密到极致的设备模型，争论得面红耳赤。
“不行！这个双工件台的同步精度始终达不到要求！误差一直在零点五纳米上下徘徊，再这么下去，根本做不出7纳米级别的芯片！”
“问题出在驱动系统的算法上！我们的算法逻辑有根本性的缺陷！”
“说得轻巧！这个算法我们团队熬了三个通宵，优化了几百遍，已经是极限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林天推门走了进来。
喧闹的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年轻得过分的总负责人，眼神复杂。有敬畏，也有怀疑。
林天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全息投影的设备结构图前。
他只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让顶级专家都头痛欲裂的数据流和结构图，便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这里的驱动反馈逻辑，错了。”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把它删了。”
“删……删了？”负责算法的老专家愣住了，这可是他们团队的心血。
“对，删了。”林天又指向另一处看似毫不相干的能源控制模块，“把这个模块的冗余算力，分出百分之三十，接入这里，建立一个独立的微秒级校准循环。”
他一边说，一边修改，几条全新的数据链和逻辑指令出现在结构图上。
那几处修改，看似简单随意，却如同神来之笔，瞬间盘活了整个僵死的系统。
原本冲突、阻塞的无数数据流，在新的逻辑下，变得无比顺畅和谐。
“天……天哪……”
刚才还在争吵的老专家，死死地盯着被修改后的全息图，嘴巴越张越大，浑身都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像个孩子一样扑到控制台前，双手哆嗦着输入新的指令进行模拟运算。
下一秒，屏幕上弹出一行绿色的数据。
【同步精度误差：0.01纳米！】
整个实验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屏幕，又看看那个云淡风轻的年轻人，眼神从震惊，一步步化为了狂热和崇拜。
这……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困扰了全球顶尖团队数十年的瓶颈，在他手里，只是弹指一挥间，便迎刃而解？
这不是科研，这是神迹！
“继续。”
林天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走向隔壁的芯片设计室，留给身后一群顶尖科学家一个如同神明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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