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狰狞地扭动着,显然已经拼尽了全力。
另外几个大汉的攻击也到了。
茅清兮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等冀容白吸引走所有注意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单手撑在冀容白的腰间,借力腾空而起。
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像一只轻盈的燕子。
右脚精准地踢在一个大汉的肩膀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另一脚顺势踢出,正中另一个大汉的手腕。
“当啷!”
大汉手中的刀脱手飞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掉落在地。
剩下两个冲到跟前的,已经吓破了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举着刀的手,抖得像是筛糠,哪里还有半分攻击力。
冀容白手腕轻轻往前一送,虎眼汉再也支撑不住,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一队身着黑甲的骑兵,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冲了过来。
那两个还跪在地上的大汉,看到这阵仗,彻底崩溃,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枭……鹰羽卫?!”
其中一个大汉,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为首的墨川,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朝冀容白行礼:
“禀将军,山寨里的匪徒总共有两千七百三十二个,已诛杀七百五十人,余者皆被俘获。”
“嗯。”
冀容白淡淡地应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长剑抛给墨川。
墨川连忙接住,小心翼翼地将剑插入鞘中。
冀容白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在火光的映照下,触目惊心。
“冀容白!”
茅清兮顾不得其他,连忙扶住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冀容白抬眼看她,目光扫过茅清兮肩膀上的伤口,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茅清兮,你本事见长啊,受了伤还这么能打,看来我来不来,你都能把这帮孙子收拾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
茅清兮心里嘀咕,但眼下也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
“你咋亲自跑这来了?还有你的腿……”
茅清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冀容白已经被困在轮椅上整整两年,这突然站起来,还如此生龙活虎,京城里那些人,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先管好你自己吧!”
冀容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忽然伸手,一把将茅清兮打横抱了起来。
这时,茅飞羽和清韵他们也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一个个惊魂未定。
茅飞羽看到冀容白,眼睛一亮,兴奋地喊了一声:
“姐夫!”
“嗯。”
冀容白淡淡地应了一声,抱着茅清兮走到马前,将她轻轻放在马背上。
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了茅清兮的身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茅清兮有些茫然。
山里的流寇还没审问清楚呢,乐雅书跟他们到底有什么交易,那个神秘的邱默……
她总觉得,从邱默身上,能挖出不少秘密。
冀容白没有回答,只是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马儿便迈开步子,向前跑去。
俞霜一手提溜着邱默,一手提溜着乐雅书,刚走到近前,就看见冀容白骑着马过来了。
“主……”
俞霜刚想开口汇报,却被冀容白一个眼神制止。
她立刻意识到,自家主子和冀容白之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可没想到,鹰羽卫的动作竟然比她还快。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冀容白竟然亲自来了。
明明让她来抓人,他自己却跑来英雄救美。
俞霜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对于冀容白这个“半个主子”,她可不敢有丝毫违逆。
只是,冀容白这是要把主子带到哪里去?
以茅清兮的性子,被人这样抱着,早就该挣扎了。
可现在,她却乖乖地靠在冀容白怀里,一动不动。
茅清兮是真的动不了。
她浑身无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头也一阵阵发晕。
左半边身子,更是疼得厉害。
冀容白……应该不会害她吧?
这个念头,在茅清兮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将她吞噬。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软,彻底靠在了自己身上,冀容白连忙勒住缰绳,放慢了马速。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茅清兮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颊上。
冀容白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真是热得要命。
直到这一刻,这丫头才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冀容白心里,五味杂陈。
既心疼,又生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茅清兮的脸颊。
软软的,像是上好的豆腐,让人忍不住想多捏几下。
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冀容白又捏了捏,有些不舍的收回了手。
马儿不紧不慢地走着,很快便到了京郊的别庄。
别庄的管家,看到他们回来,先是一阵惊喜。
可一看到两人都受了伤,脸色顿时就变了,急得团团转。
“快,快去请沈大夫!要快!”
冀容白沉声吩咐。
“是,是,老奴这就去!”
管家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去了。
别庄里的下人们,也都被惊动了,一个个忙碌起来。
烧水的,拿药的,准备房间的……
冀容白抱着昏迷的茅清兮,大步走进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他俯下身,目光落在她肩膀的伤口上。
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层硬痂。
如果直接撕扯,肯定会连皮带肉一起撕下来,到时候,这丫头怕是又要疼得死去活来。
冀容白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想当年,他曾在沙场负伤,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自己动手处理。
刀子割开皮肉,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现在,面对茅清兮,他却迟迟下不了手。
冀容白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茅清兮肩膀周围的衣服。
白皙的肌肤,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
除了那狰狞的伤口,其余地方的皮肤,细腻白皙,像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透着一丝脆弱的美感。
冀容白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连忙移开目光,伸手扯过被子,盖住了茅清兮的身体,只露出肩膀那一小块。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拿起一把小刀,开始一点点地割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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