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尘能听见雪地下传来狼群脚掌摩擦冻土的细微声响，那是肌肉绷紧的前兆。
"嗷——！"
一匹狼猛地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前爪带起的劲风刮得胖子脸颊生疼。
这畜生的目标不是季如尘，而是离篝火最近、看起来最肥硕的胖子！
幽绿的瞳孔在火光中闪烁，满口獠牙直奔胖子的喉咙。
"妈呀！"
胖子魂飞魄散，下意识抓起脚边的洛阳铲。
这铲子本是张链子的家伙事儿，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闭眼大吼"拼了"，用尽全身力气将铲子横向挥出，铲头带着破风声撞上狼吻。
"哐当！"
金属碰撞声震得胖子手臂发麻。
他眯眼一看，洛阳铲的铲头正好卡在头狼的上下颚之间，狼嘴里喷出的腥气糊了他一脸。
狼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后退两步，甩了甩脑袋，幽绿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这肥硕的人类能有如此蛮力。
"胖子！别愣着！"
张链子趁机上前，洛阳铲捅向头狼的腹部。
这只狼灵活避开，却被柳冰掷出的匕首划伤前腿，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其余雪狼见状纷纷扑上，幽绿的瞳孔在雪地里连成一片光海，涎水滴落的冰柱在火光中折射出诡异的彩光。
“胖子，你还得多练。”
季如尘终于动了。
他屈腿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进狼群，手掌切在一头雪狼的后颈上，发出骨骼错位的闷响。
那畜生哼都没哼一声便瘫倒在雪地里，而季如尘已抓住另一头雪狼的尾巴，将其狠狠掼在旁边的飞机残骸上，金属撞击声中夹杂着狼骨断裂的脆响。
胖子握着洛阳铲呆立当场，铲头上还沾着狼的涎水。
他看着季如尘在狼群中辗转腾挪，连一滴血都没流。
直到一头雪狼绕过季如尘扑向他时，他才如梦初醒，再次举起洛阳铲，这次对准的是狼的前腿——
"咔嚓！"
铲头砍在狼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雪狼惨嚎着倒地，幽绿的瞳孔里光芒渐渐黯淡。
胖子看着自己染血的铲子，又看看周围翻滚的狼尸，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吐出的全是碎掉的牛肉干粉末。
秦岭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季如尘踢开脚边的狼尸，看向山谷入口。
那里的白雾似乎淡了些，青铜锁链在月光下闪烁，锁链之间的空隙里，隐约能看见更深的黑暗。
胖子瘫坐在雪地里，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浓重的雾团，又迅速被寒风打散。
他肥硕的手掌死死攥着洛阳铲的木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铲头还在往下滴着狼血，在雪地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咳... 咳咳...”
他呛了两口冰冷的空气，声音嘶哑得厉害，“季... 季爷...”
胖子抬起头，额头上全是冷汗，混着雪沫子往下淌，糊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要不是您... 要不是您刚才那几下子...”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周围横七竖八的狼尸，其中一头雪狼的爪子还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幽绿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
胖子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着，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咱... 咱们刚才那下子，怕是得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粒，打在胖子脸上像针扎一样疼，但他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季如尘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您是没看见那狼眼... 绿幽幽的，跟鬼火似的，就盯着我这肚子...”
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冲锋衣上溅到的狼血已经冻成了硬块，“我当时都以为自个儿要交代在这儿了，下辈子得托生成狼饲料...”
季如尘站在篝火旁，正用雪擦着手上的狼血。
闻言他回过头，目光落在胖子还在发抖的腿上，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起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胖子愣了一下，有些吃力地想撑着洛阳铲站起来，结果腿一软又坐了回去，屁股墩在雪地上发出 “噗” 的一声闷响。
“这几匹狼，不算什么。”
季如尘走过来，低头看着他，“秦岭深处比这凶的东西多了去了。刚才要不是它们饿急了，攻击节奏乱了，你那一下挥铲，早被躲过去反咬断胳膊了。”
他蹲下身，指尖点了点胖子握着洛阳铲的手：“手腕太松，下盘不稳，挥出去的力全散在胳膊上了。”
季如尘的手指很凉，触碰到胖子皮肤时，他下意识地缩了缩。
“好好练八极拳。”
季如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把桩功扎稳了，把靠劲练透了，下次再遇到狼，不用我动手，你自己也能扛住。”
胖子仰着头看着季如尘，对方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袖口被狼爪划破的地方还在微微晃动。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感激的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最后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哎！季爷，我... 我肯定好好练！您就瞧好吧！”
张链子踢了踢头狼的尸体，对柳冰低声说："这雪狼的牙齿磨损严重啊。"
柳冰蹲下身检查狼爪，指腹蹭过趾间的血垢："它们爪子上的血是新鲜的，刚才可能在附近猎杀过什么东西。"
季如尘的指尖离开驾驶员胸口时，淡紫色的雷纹在他伤口上最后闪烁了一下，焦黑的皮肉已恢复成正常的粉红色，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站起身，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能走吗？”
驾驶员活动了下胳膊：“多谢会长。”
他声音还有些虚弱，却能稳稳站直，“这伤...”
“皮外伤。”
季如尘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仍在冒烟的飞机残骸，“你留着是拖累，我刚用雷力帮你打通了淤塞的经脉，趁天还亮，从东侧山脊走，那里有天下会布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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