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一套信号车，停在酒店附近，小蝴蝶进行信号压制，我们趁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中队打断了。
“风险太大。”
高中队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
“酒店的安保系统是曼沙亲自设计的，你以为他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我们的人，没有一个是本地面孔，怎么伪装？”
“一旦被识破，就是瓮中之鳖。”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雷霆的火气也上来了。
“难道就他妈这么干看着？”
“春和那老狐狸，肯定在房间里搂着妞。”
“喝着香槟，嘲笑我们这群在下水道里闻臭味儿的傻逼！”
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管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所有的方案，都被堵死了。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火。
高中队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那习惯性敲击枪身的手指，这次停了下来。
过了足足一分钟。
他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等。”
“等？”雷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等。”
高中队重复了一遍。
“春和不是来度假的。”
“他来特区，一定有事要办。他不可能永远缩在酒店里。”
“只要他从那个乌龟壳里出来，就是我们的机会。”
“老黑豹，你的人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死他。”
“他什么时候出门，去了哪，见了谁，身边带了多少人，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
“明白！”老黑豹立刻应道。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一个最笨，也最稳妥的办法。
“全体都有。”
高中队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清晰地传到每一个队员的耳朵里。
“寻找安全隐蔽点，原地待命。”
“保存体力，检查装备。”
“行动，随时可能开始。”
“是！”
雷霆靠着墙壁，烦躁地用战术手套擦拭着自己的突击步枪。
动作很轻，但频率很快，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妈的，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没人接话。
大家心里都憋着火，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高中队的决定，就是命令。
高中队的无线电里，传出老黑豹沉稳的声音。
“黑豹收到。命令已传达，所有外围监视点进入一级静默状态。”
“酒店内部的‘眼睛’，我会想办法激活。”
“但是高队，我得提醒你，金太阳八楼以上，是行政楼层，有独立的安保和电梯系统。”
“我的人，最多只能渗透到七楼的普通客房区，或者混迹于楼下的赌场和大堂。”
高中队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足够了。”
“我不需要你的人冲上八楼去送死。”
“我只要知道，春和那只老狐狸，什么时候会把他的头，从那个王八壳子里伸出来。”
“明白。”老黑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
“他就是变成一只苍蝇飞出来，我的人也能给我盯死他！”
通讯切断。
一小时。
两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
除了偶尔响起的，队员们调整姿势或者检查装备的细微声响，整个下水道系统安静得可怕。
雷霆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下水道的馊味儿。
他拧开水壶，狠狠灌了一口，试图用水的清冽冲散那股烦躁。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耳机里，同时传来了电流的滋啦声。
是老黑豹。
“报告！目标有动静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雷霆猛地坐直了身体，枪口下意识地抬高了几分。
“说。”高中队的声音依旧沉稳。
“目标，春和，刚刚离开房间。一行五人，他本人，外加四名贴身护卫。”
“他们乘坐专属电梯，直接下到了负一楼。”
“负一楼？”雷霆皱眉，“那是什么地方？”
“金太阳的地下销金窟。”老黑豹解释道。
“赌场，桑拿，还有一些……你们懂的，男人都喜欢的娱乐项目。”
“他妈的，还真是来度假的！”唐虎瓮声瓮气地骂道。
“继续说。”高中队没有理会队员的抱怨。
“我的人在赌场里，已经看到他了。”老黑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正在VIP区玩牌，看样子手气不怎么样，脸色很臭。”
“他那四个护卫，两个人站在他身后。”
“另外两个，一个守着VIP区的入口。”
“一个在吧台附近，呈三角之势，把整个区域都看得死死的。”
“有动手的机会吗？”雷霆急切地问。
“没有。”老黑豹的回答很干脆。
“赌场里人多眼杂，安保是酒店的十几倍。我们的人一旦暴露，别说抓人了，自己都出不来。”
“而且，”他补充道，“我的人汇报，那四个护卫的眼神，跟鹰一样。”
“一直在扫视全场，任何多看他们老板一眼的人，都会被他们重点关注。”
“妈的，比我们军情处的还专业。”
雷霆泄气地靠了回去。
果然没那么简单。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
无线电再次响起。
“报告，目标输了几万美金，看起来很不爽，已经离开赌场了。”
“去了哪？”
“娱乐区。”老黑豹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看样子，是想找点乐子，去去晦气。”
“他妈的！”雷霆低吼，“这老王八蛋，我们在下水道里吃土，他在上面花天酒地！”
“别急。”高中队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熄了雷霆的火气。
“让他玩。”
“他玩得越开心，警惕性就越低。”
所有人都沉默着，听着老黑豹的现场直播。
“目标进了最大的一个包房……我的人进不去。”
“他在挑人。”
“经理带了二十多个姑娘进去……”
“等等，情况有点不对。”老黑豹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怎么了？”高中队问。
“他的护卫在替他选人。不是他自己。”
“这很正常。”雷霆不以为然，“大老板嘛，都这个臭讲究。”
“不，不是讲究。”老黑豹立刻否决。
“我的人说，那两个护卫选人的方式很奇怪。”
“他们没有固定的标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也没有特定看长相。完全是随机点兵。”
“他们把选中的姑娘，单独叫到一边，仔细盘问，甚至还用探测器在她们身上扫了一遍。”
“我草！”雷霆忍不住骂出声来，“这他妈是选妃还是选特工？”
“我明白了。”高中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在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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