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玻璃后面的莉莉嗤笑，冷白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那些不自然弯曲的关节与突刺在墙面上勾勒出令人不适的轮廓。
人类情感的宣泄让他头顶复眼的红光黯淡了些，她变异的进程略微终止，甚至有逆变异的趋势。
沈聿看了看送进来的饭菜。
很明显不是自家厨子的手笔，估计是慕枫自作主张，想要让他吃点东西，所以才东拼西凑出这一大堆他曾经动过筷子的东西。
送进来的饭菜都是素菜，就连配汤都细心地撇去了浮油。
沈聿垂眸看着，在一片绿油油的蔬菜中，水晶虾饺透出粉嫩的馅料，半透明的面皮在灯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
沈聿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薄如蝉翼的面皮在筷尖轻轻颤动。
在莉莉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轻轻咬了一口就放下：“有时候山珍海味同样难以下咽。”
莉莉又问了一次：“你和我在一起，不害怕吗？”
沈聿发现了莉莉的转变，他也愿意和她聊些其他的事情。
“你只是看上去像个怪物，而是，从小到大，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莉莉撞击着玻璃。
沈聿轻声道：“睡一觉，说不定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纵使是忙碌了大半天，沈聿依旧没有进食的欲望。
虽然和正常的晚餐相比，慕枫做的饭菜算是简简单单，但对于根本不想吃东西的沈聿来说还是太多了。
沈聿坐在桌前，托腮沉思。
暮色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铺开深浅不一的暗影，几乎是未动分毫的菜肴渐渐凝出油花。
半刻钟后，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敲门声把沈聿从思索中惊醒，他缓缓抬眸，对上了莉莉时时刻刻关注外面的目光，很快又移开，转向深黑色的房门。
“说吧。”沈聿知道是慕枫。
“你屋中的红玫瑰开了。”慕枫刚从沈聿的房中出来，沈聿让他去做的事情，不管能不能想通其中的道理，他都会不打折扣的照做。
沈聿笑了笑，轻声问：“两株都是？”
“对，两株玫瑰都开得很好。”慕枫顿了顿，随后试探着问，“需要我让人来收拾碗筷吗？”
“你等等。”
沈聿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他拿起筷子，悬在快要凉了的菜上踟蹰，最终还是给了慕枫面子，每盘菜都简单尝了尝。
随着筷子放下的轻响，沈聿的声音如约而至：“让人把碗筷收走吧，明天你还会费这个心思吗？”
慕枫给出肯定的答复：“当然。”
……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天，风平浪静。
沈聿没有丝毫变异的迹象，不管外面有人多少人感染变异，沈家庄园依旧是一切如常的运转。
第四天早上，林一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几滴清晨的露水。
“林一。”慕枫叫住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林一，上上下下打量他都没发现丝毫线索，“沈聿让你去干什么了？”
林一停下脚步，没有隐瞒：“给一些人带几句话。”
听到有关沈聿的事情，江澈也探出头来：“什么话？”
就连闲暇无事喜欢睡懒觉的伊索尔德博士都闻声出来，倚在门框上，朝林一勾了勾手指。
“就是说一下沈家有变异者，沈聿和她毫无防护的亲密接触了。”
这也是事实。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慕枫前去接电话。
对方确认了是沈家后，语气急切的说出问题：
“沈少爷，念念好像有点不对劲。”
慕枫有些疑惑，如果念念在学校，家里的那个小女孩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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