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晓把手机撂桌上。
她很清楚张樾发的这条朋友圈，一方面在威胁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做给那些欺负过他的人看。
他太自卑了，自卑到迫不及待想向所有人证明，他的“拳头”之下，也曾诞生过俘虏。
但他不知道的是，倘若他真敢往姜知晓身上啐痰，她就敢动手！
张樾那点小胳膊小腿，的确不是她的对手。
但姜知晓也不是没有难处。
张樾吐口水，怎么看也达不到处分的地步，可如若她动手，板上钉钉的处分！
高考前不消除，她考不了试。
而唯一能惩治张樾的，恐怕只有法律！
但如他所言，姜知晓的确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钱来请律师，因此笃定她绝对没有任何杀伤力。
所以姜知晓在犹豫，要不要提前跟桑瑾年说，预支她手绘的工资。
-
京港。
国贸大楼内，总裁办灯火通明。
桑瑾年与公司合伙人沈听白正秘密接待贵宾，漂亮国的国际商会会长带来了华尔街最新情报。
所有通信设备均被切断，连手表都不得入内。
桑瑾年背靠沙发，骨节分明的指托腮，又顺势抵在鼻尖，时不时用英文跟会长交流两句。
通过会长的话，迅速分析局势，大脑几近过载！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特助捧着手机闯了进来！
沈听白掀眸，一记眸刀瞪过去：“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在秘密会谈？滚出去！”
特助脸色煞白，捧着手机立马去了桑瑾年身边！
“桑总，抱歉，您之前说，这个号码发来的所有信息，都必须第一时间给您看！”
桑瑾年接过，看到一张截图！
总裁办的气压骤然僵冷！
他做了个手势，让沈听白跟会长继续，自己则大步流星离开总裁办，边走边说：“订票，去锦城！”
“现在？”特助一愣，跟在身后手忙脚乱地查找航班信息，“最后一趟航班已经飞走了！”
“高铁！”
“京港到锦城的高铁一天一班，早上就走了！”
“私人飞机！”
“桑总......私人飞机要申请航线，现在，恐怕，来不及...了...”
猛地转过身来，特助差点儿撞他怀里！
特助当即吓出表情包，揉着鼻子赶忙退后两步，“桑总，火车行吗？只有硬座了。”
“车钥匙！”
特助双手奉上，桑瑾年拿了钥匙转身就走，“五分钟，订票信息发我手机上。”
上了车，桑瑾年一个漂移离开停车场。
夜晚车少，寂静的夜里只有引擎声在轰鸣。
哦不，说错了。
除了引擎声，还有嗡嗡作响的手机！
沈听白打的。
桑瑾年塞入蓝牙耳机，车子开得又快又稳：“说！”
“老桑总！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这个外国佬说话有口音，我听不懂啊！我踏马是学法律的，谁要听他跟我分析国际形势！”
“是不是锦城那丫头找你回去？你踏马的，为个女人......”
“不是！那不是你弟的妞儿吗？手伸这么长？你才见她几次啊？你个疯批！”
“不管！我也要去！”
“我非得见见，那丫头到底长什么样子！”
“说话！”
桑瑾年揉了揉耳朵，蹙眉，“总裁办的抽屉里，有一份游戏项目的合同，房间有礼物，二十分钟，西站等你。”
“西......西站？！”沈听白惊得尾音上扬，“火车啊？”
“硬座。”
“淦！”沈听白一声怒吼，“一个比一个疯！”
-
翌日。
黄书潇没来学校。
高三年级不用做课间操，姜知晓就坐在位置上画画。
嘿忒！
口水吐在姜知晓的画作上，抬眸，张樾拿着一瓶红墨水，缓缓往下倒。
手一甩，倒空的墨水瓶“咣当”一声扔地上！
“不是要告我吗？”他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来来来，告来！律师在哪儿呢？”
“有时间搞这些虚的，倒不如好好洗洗你身上的澡，一股子泔水味儿！”
姜知晓环顾四周，教室面积不大，不好动手。
被污染的画作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剩下几张干净的被她拿在手心，准备放到教室外的储物柜里。
起身，往外走，张樾跟在后头：“跑什么跑？快来告我啊！律师呢？没钱是吧？需不需要我借给你啊！”
彼时，教室外已站了不少外班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本班的人也默默关注着两人的动静。
沈听澜一把抢走桑郁川的手机：“你还玩？姜知晓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一点也不着急？”
桑郁川伸手拿，沈听澜就是不给！
“张樾打得过她么？她一打七的主儿，出拳前还有时间扶稳掉落的电脑，你着什么急？”
“教室对面就是办公室！吉娃娃一直盯着她呢！她要敢在这个节骨眼出手，指定被处分！”
桑郁川看向门口，源源不断有人围上来。
收回视线，起身，角落的篮球一踢，一跳，稳稳被他托在手心。
这会儿，姜知晓已将画作锁进储物柜。
张樾咳痰的同时，姜知晓已准备好侧踢，桑郁川瞥了眼办公室，班主任已探头看过来。
他当机立断，托着篮球就照着张樾的脸砸去......
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动作，却有人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快！
“姜知晓！”
铿锵的声音响彻整个四楼大厅。
姜知晓的腿没抬起来，张樾的痰也没咳出去，掉落的篮球弹在地上，此刻正不停地跳。
众人的视线，毫无征兆地看向声源地。
一米八八的个子，几乎比在场所有男性都优越，气场是天生的强势，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白色的衬衣，烟灰色的直筒牛仔裤，精致的五官分明，却没有任何表情。
最后停在姜知晓跟前，缓缓启齿：“听说某个小姑娘需要法律援助，抱歉，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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