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忽然安静下来，众人目送着张樾，垂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出现在门口，“桑郁川，你出来下。”
桑郁川起身，班主任顺手指了指大厅的方向，又把书扔到讲台，开始上课。
何皎皎看向门口，桑瑾年带着姜知晓和桑郁川，正往楼下走。
藏在书本下方的手机震了两下，何皎皎立马打开微信，没想到是沈听澜。
【你一模考试，全年级排第几？】
何皎皎莫名其妙：【第五，怎么了？】
沈听澜二话不说，直接弹了张聊天记录的截图过来。
沈听澜：【沈听白！！你们要去哪儿？怎么下楼了？？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当弟弟的不能知道的？你跟我还有秘密？】
沈听白：【吃饭！】
沈听澜：【为啥不带我？】
沈听白：【班主任说你一模排名跌出了年级前十八，你问问自己，配么？】
何皎皎轻点屏幕，截图消失。
正好看见沈听澜又发了一句话：【瑾年哥特意回来给你过生日，怎么带姜知晓吃饭不带你？】
沈听澜：【年级第五也不配？】
姜知晓气得“砰”的一下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
桑瑾年不是锦城人，但能吃辣，因此姜知晓特意选了一家外地人必打卡的火锅店。
小龙坎。
中午人不多，正好选到靠窗的位置，落座，桑郁川一屁股坐在桑瑾年旁边。
留姜知晓跟沈听白两个不熟的人，大眼瞪小眼。
有些尴尬，姜知晓坐下后浑身不自在。
沈听白憋着笑，盯着桑郁川打了个哑谜：“自己不争取，还不想让别人得到？”
“老桑，你这个弟弟可比你腹黑多了啊！”
他徐徐走过去，凳子往后一挪，“小川，这丫头这么漂亮，那我可就代劳了！”
桑郁川蹙着眉，“她？漂亮？”
沈听白落座：“肉眼可见的好看。”
姜知晓愣了愣，没听懂两人你来我往间，到底在说什么。
只知道沈听白说完这话，桑郁川眸光微沉，死死地盯着他！
然后伸臂拿过姜知晓手边多出来的香油易拉罐，往桌上用力一磕！
拇指与中指握住罐身，弯曲的食指抠住拉环，“咔啪”一声拉开，吨吨吨地朝碗里倒。
莫名其妙！
姜知晓在心中骂了句，收回视线，问桑瑾年：“瑾年哥，你为什么不是锦城人？”
桑瑾年一下子被问懵了，“我......为什么必须得是锦城人？”
“因为......”桑郁川是锦城人啊！
姜知晓瞥了眼桑郁川，没说出后面那话。
桑瑾年笑了笑，“他也不是锦城人。”
“啊？”
上一世，姜知晓跟桑郁川在高一结识，加上他在锦城有房，又会说锦城话，她一直默认桑郁川是本地人。
只不过本科在京港，才离开了家乡。
但现在想想，他自从去了京港，就没有回来过，倒是她经常带着女儿回来给母亲烧纸。
“那你们是哪里人？”
“京港土著。”
姜知晓更不解了。
京港人跑来锦城上学，这是什么操作？
许是看懂了她的眼神，桑瑾年笑得很含糊：
“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非要来锦城念书。反正我问不出来，回头你帮忙撬撬他的嘴。”
姜知晓没接这茬，垂下了头，勾画着要吃的菜品，桑郁川却抬眸，注视着姜知晓方向，看了好久。
察觉姜知晓有抬头的架势，眼神当即飘向窗外，似作无意道：
“哪那么多为什么？天府之国，吃得好，住得好，风景宜人，美女还多。”
姜知晓抬头，忽然问：“何皎皎是锦城人吗？”
“是。何家跟桑家为世交。桑家的资源、人脉集中在京港，锦城是何家的地盘。”
“不过我劝你以后少跟何家打交道！”沈听白突然插话，“何家为人处世不地道！当年小川被......”
“诶诶诶！”桑瑾年立马打断，“你跟她说这些干嘛？”
沈听白愣了下，桑瑾年顺势递了个眼神。
沈听白反应过来，冲着桑郁川，赶紧拍拍自己的嘴！
“哎呀小川，看哥哥这张嘴。真不是故意的，一会儿自罚三杯！向你道歉！”
桑郁川皮笑肉不笑，“听白哥的嘴跟沈听澜一样，我都习惯了。”
姜知晓没看出桑郁川有多生气，不过也大概猜到了沈听白的意思。
应该是当年桑郁川出了什么事，要么何家能帮忙但没帮，要么就是落井下石。
不然沈听白不会用“不地道”这个词来形容。
也因此，姜知晓更觉讽刺。
桑家与何家有芥蒂，桑郁川却依旧可以为了何皎皎，跑来锦城念书。
如此赤城的感情，上一世的她，竟妄图取代何皎皎的位置。
她真是傻！
每弄清一件前世的事，姜知晓就会后悔一次。
后悔前世在桑郁川身上耽误了太久，当了小丑不说，还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好在一切都能重来！
鸳鸯锅上桌，花椒和八角在辣锅里翻腾，十分诱人。
姜知晓帮桑瑾年烫菜，主动夹进桑瑾年碗里。
桑郁川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沈听白憋着笑：“姜妹妹，你别光给他夹啊！雨露均沾一下？”
话音刚落，自己的油碟，瞬间就被姜知晓放了好大一块牛肉！
哦豁！
沈听白当即就尴尬了！
挠了挠眉心，有意无意往桑郁川的脸上瞟，“没了？”
“没了啊。”姜知晓一脸茫然，“不够吗？听白哥是不是吃饭都需要人夹菜的，不夹就闹绝食？”
沈听白：“......”他哪是这个意思！
这丫头就没发现，某些人到现在都没动筷？
偏偏桑瑾年还问了句：“怎么不吃？没有你喜欢的菜？”
桑郁川靠着凳子，手指在桌面上敲，“沾了口水的筷子在锅里搅来搅去，别人怎么吃？”
姜知晓夹着毛肚在锅里涮，“外地人可能不懂，我们锦城人，没有公筷这么一说。”
“火锅温度高，搅两下就高温消毒了。”
“而且锦城人热情，喜欢谁就给谁夹菜。”
说着，涮好的毛肚出锅，放进了沈听白碗里，“听白哥，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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