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聊完，已是深夜十二点。
姜知晓回到房间，脱下的校服外套挂进衣柜时，才发现里面有几套崭新的校服。
除此之外还有几件T恤，睡衣、外套等。
衣柜的隔层按品类放着袜子和成套的内衣、内裤。
她比对了一下，都是自己的尺码。
没想到桑郁川会准备这么齐全，姜知晓愣了好久，才换上睡衣，然后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膝盖是擦伤，掌心也破了皮。
她坐在露台的藤椅上，一边用棉签擦拭膝盖，一边看着城市的夜景。
锦城是盆地，气候养人，经济繁荣的同时，生活节奏并不快。
太古里后面的小酒馆还未打烊，远远看去，全是灯红酒绿的活人气息。
跟她居住的筒子楼，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十分钟后。
桑郁川穿着浴袍从主卧的浴室走出来，本想拉窗帘睡觉，一抬头，看见姜知晓坐在阳台上。
两人的房间挨着，露台也是通的，中间只有一道玻璃墙作遮挡。
桑郁川没进露台，也能看见姜知晓坐在藤椅上，抱着一条腿，下巴支在膝盖上，盯着远方。
微微拱起的腰背显得有些单薄，长发束在背后，额前垂下了一缕随风飘荡。
桑郁川看了好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一幕，比任何偶像剧的画面都更能击中他。
许久，姜知晓才进入卧室，藤椅的脚下，还放着她刚刚用完的擦伤药。
露台顿时变得空荡荡的，桑郁川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
翌日一早。
姜知晓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候。
伸手摸向枕下，手机屏幕碎成了渣，不知是坏了还是关机了，始终打不开。
翻出充电器尝试充电，洗漱后离开房间。
公寓很大，昨晚她来不及参观，站在门口环顾四周，是两室两厅的格局。
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三室两厅，因为通透的客厅有一个拐角，面积正好是一个房间的大小，应该是跟客厅打通了。
那里放着一张拳击台，真皮的柱子上还挂着一副拳击手套。
桑郁川居然也会打拳？
她盯着那儿出了会儿神，紧接着就听见不远处桑郁川的声响。
他站在开放式厨房，锅里叽里咕噜冒着泡，不知在煮些什么。
背对着客厅，也没看见姜知晓，拿着一把不锈钢的夹子在锅里搅和，戴着蓝牙耳机听沈听澜的咆哮。
“张樾这个杂碎！我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他发朋友圈道歉！该不会是因为桑瑾年走了，想耍赖吧？”
桑郁川开了小火，“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微信好友，他发没发朋友圈，我能不知道？不是，你为啥不知道？你昨晚干嘛去了？你能不能上点心？再不上心，姜知晓都被你哥给抢走了！”
桑郁川正想说，那个沈听澜担心被人抢走的女人，此刻正住在他家。
可来不及开口，又被锅里煮的东西给打断。
沈听澜还在喋喋不休，见桑郁川没反应，无能咆哮：“你他爹的干嘛呢？说话！”
桑郁川震得耳膜发痛，拿出手机检索着什么，声音漫不经心：“你怎么骂人都别出心裁的？”
沈听澜：“哦，我骂人从来不骂对方的妈，因为你妈生你挺不容易，不像你爹管不住自己的老二，生了你这么个老六……不是，你转移什么话题呢？你到底在干啥？！”
桑郁川放下手机，一脸茫然：“煮玉米的时候，应该是加盐还是加糖？”
他刚刚搜了一下，度娘说加盐，玉米的口感会更甜一些。
难道不应该加糖吗？
“不都是点的外卖么？有什么区别？”不属于沈听澜的声音。
桑郁川回头，姜知晓站在客厅中央，眼睛扫向岛台的外卖包装袋，笑了。
“把外卖加热一下就变成自己做的了？桑郁川，你挺绿茶啊。”
姜知晓的声音？
沈听澜顿时就裂开了！
“你个兔崽子！在我面前吊儿郎当，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合着背着我给人当狗啊！他爹的饭都做上了！什么饭需要你亲手去做？姜知晓为啥在你家？啊？你给我......”
桑郁川直接挂了电话，摘下蓝牙耳机：“绿茶不是形容女生的？”
“你成功让我知道了，绿茶不是女性的专属，男生绿茶起来，真没女生什么事儿。以后别总给人贴标签，搞男女对立啊你？”
姜知晓走向六人桌，落座。
桑郁川也没执着于到底是应该放盐还是放糖，反正熟了就行。
玉米盛出来，又拿出外卖袋里的包子油条，索性一并上桌。
姜知晓瞥了眼炸开花的玉米，没吃，一口一口地喝着豆浆。
桑郁川有点受挫，面上不显，嘴上却是得理不饶人，“这么嫌弃？要不你来做？”
姜知晓是打算包下家务的，毕竟她一时半会儿交不出房租，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上一世，她相夫教子，不说做饭，连桑郁川的内裤都亲自手洗，也没留个什么好下场。
“你请保姆吧。”
这本该是她在婚姻内，理所应当享有的权利，上一世桑郁川没给她，这一世她不会这么傻。
桑郁川倒没什么异议，真的有在好好思考，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保姆回家。
锦城只有他一个人，桑家只配了一名司机和几个保镖跟着，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
平时自己在家，也就点点外卖，眼下身边多了一个人，没个保姆的确不方便。
思索之际，姜知晓已吃完早餐，闪到房间换了外套，又靠着门框穿袜子。
“不是有很多房子吗？咱俩非要住一起？”
姜知晓知道桑郁川在锦城还有一栋别墅，不明白为何会跟她一起住公寓。
桑郁川放下碗筷，眼睛眯了眯：“既然是金屋藏娇，自然要有金屋藏娇的样子。”
姜知晓无言以对，拎起帆布包就走向玄关，坐在矮凳上穿鞋。
门口有一面墙是透明的鞋盒，都是桑郁川喜欢的球鞋，各个系列，不同颜色，应有尽有。
她注意到多了几双女士球鞋，用目光丈量长度，是她的鞋码。
但她没开鞋盒，还是穿了自己洗到发白的匡威，然后起身，开门的瞬间，桑郁川叫住了她。
“出门不知道说一声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知晓回头：“画稿还在家，我要回去拿一趟。”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想来想去，只有她画了一半的游戏画稿。
那是她的未来。
桑郁川很不解：“你就非得跟我哥搞那个破游戏？”
姜知晓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挽唇一笑，反唇相讥：“眼不见心不烦，你觉得碍眼，也没必要非得跟我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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