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川的视频通话直接打过来。
沈听澜接通，正要嗷一嗓子，桑郁川食指竖在唇心，又指了指耳朵。
沈听澜意会，悄默声地拿出蓝牙耳机一戴，就听见那边开口：“转摄像头。”
沈听澜乖乖照做。
这会儿，姜知晓被人群簇拥，问她跟桑郁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学校那会儿大家都挺好奇，几乎已经默认了两人在一起过！
偏偏在姜知晓十八岁这么重要的时刻，桑校草连面儿都没露！
姜知晓当然不会说两人同居过，过去就让它过去了，便道：“他给我补过课。”
她没撒谎，上一世为了追求他，姜知晓的确一直缠着他给自己补课。
“所以你高一高二一直缠着他，就是为了给自己补课？”
“然后他给你补成状元，他自己却少了整整二十分？”
“我靠，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姜知晓你好牛啊！”
姜知晓没解释，倒也没听出大家发出的感叹有讽刺她的效果，然后一个女生就朝姜知晓竖起了大拇指。
“晓晓！我怎么没有你这么强大的头脑？找个男朋友给自己补课，上岸后再甩掉，成绩有了，你还单身，上了大学会有更优秀的男生供你选择！你的头脑真的好清楚！”
“原来是我们误会你了！我们还以为你是恋爱脑来着，非桑校草不可。”
有男生鸣不平，“恋爱脑是桑校草好不好？辛辛苦苦把女朋友捧成状元，自己考得不如她不说，女朋友还跑了！这不就是纯纯的利用？”
那女生据理力争，“利用怎么了？男人不拿来利用，难不成拿来睡觉？”
“睡觉爽的不还是男人？又小又弱又不行的，我们还得陪你演戏，昧着良心说上一句‘你好棒’！”
“反正我觉得，晓晓这把金蝉脱壳，玩儿得棒极了！”
话题莫名其妙地拐到了十八禁身上，且越来越不受控！
而视频另一端的某人，脸色明显绷不住，灰沉沉的脸冷若冰霜。
沈听澜看见后，可真想挂电话啊！
他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一会儿咱们散场，我把你俩送到哪儿？”
孟小娇顺口说：“三元桥的红玺台。”
沈听澜听闻不是酒店而是住宅，懵了，“你在三元桥还买了房子！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孟小娇一摆手，“我哪买得起三元桥的红玺台？那是瑾年哥给晓晓住的！”
一把将姜知晓搂过来，“你看，晓晓一毕业，就有更多更优质的男生供她选择！瑾年哥算一个！虽然生日礼物送得浮夸，但又贵又漂亮的，哪个女生不喜欢？”
沈听澜一阵挤眉弄眼，孟小娇还没看出来：“你眼睛咋了？坏了？”
下一秒，某人直接挂了电话。
沈听澜瞅着空荡荡的屏幕，皮笑肉不笑：“现在好了。”
一小时后散场。
沈听澜在停车场，靠着车头给桑郁川发微信，一个劲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一条都没回。
姜知晓跟孟小娇送完客过来，孟小娇晃晃悠悠：“哟，今儿没开你那兰博基尼？”
沈听澜还在垂首打字：“兰博基尼很酷吗？就爷这身高，一坐进去，露俩头在外面，好看吗？”
“你这辆车，底盘也不高啊，能过国内减速带吗？”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桑郁川还是没回，沈听澜宣告放弃，收起手机。
“我抽你啊，懂不懂时尚？上车！”
姜知晓跟孟小娇上了车，一路插科打诨，抵达红玺台。
时间还早，沈听澜也不想回家，就跟着两位女士一同上楼。
姜知晓没把沈听澜当外人，一回家就准备洗澡。
正脱衣服呢，孟小娇一个劲儿地在外面喊：“谁？出来！”
“我警告你啊！别在外面鬼鬼祟祟！我家里有男人！”
姜知晓匆匆穿好衣服，蹙眉走出去，“怎么了？”
孟小娇指着门口，“有人在门口！”
沈听澜盘腿坐在沙发上，执着地发消息，“她空耳大师，反正我是没听见。”
“别说话！”孟小娇坐得板正，“你们没听到吗？窸窸窣窣的！”
姜知晓跟沈听澜对视，纷纷摇头。
孟小娇用脚踹沈听澜：“你赶紧出去看一眼啊！好吓人！”
沈听澜岿然不动，孟小娇就晃他胳膊，姜知晓见状，拎起根棒球棍就打开门。
空无一人！
倒是门口，多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方方正正，鞋盒大小。
姜知晓狐疑着拿进去，沈听澜都愣住了，“刚刚真有人来过？”
“我说什么来着？”孟小娇都不想搭理他，看向姜知晓，“谁的快递？”
“不是快递，没订单，就放在门口。”
“一梯一户，放在门口肯定就是给你的，快拆开看看。”
姜知晓坐过去，拆开礼盒，里面是一双cl的红底高跟鞋。
鞋子旁边，还放着一个西太后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是一条土星手链，珍珠很小，看着也很低调。
跟桑瑾年送她的项链，是同一个牌子。
“嗷嗷嗷，瑾年哥好贴心有木有？你刚刚说项链太奢华，他就重新送了你一条低调的手链！”
孟小娇说着，就把手链拿出往姜知晓手腕一比：“合适，正好遮住你手腕上的那道疤！”
姜知晓垂眸，心尖发颤。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忘了自己手腕上还有一道疤。
不痛不痒的，也只有在被人看见时询问这道疤的来历，才会想起这段时间经历过什么。
遮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你记不记得，你成人礼的时候说过，如果需要有一个礼物，来纪念成人礼这个特殊的日子，你希望是一双鞋，因为你未来会走很多路。我靠，他不会真的喜欢你吧？”
姜知晓有些懵。
桑瑾年送过一次礼物，怎么会又送一次？
不过孟小娇说的也有道理，以桑瑾年周全的性格，的确会送两次礼物。
姜知晓拿出手机，对着高跟鞋和手链拍了张照发给桑瑾年：【谢谢瑾年哥。】
估计没看到，对方没立刻回。
姜知晓起身往浴室走，“别瞎猜，瑾年哥大我那么多，怎么可能喜欢我。”
孟小娇耸肩，反正她不信。
又羡慕地捧起那双红底高跟鞋，爱不释手：“瑾年哥好会送！cl的红底高跟鞋，多少女孩子的梦！”
沈听澜想了又想：“你怎么就笃定，礼物是桑瑾年送的？”
“因为只有瑾年哥知道晓晓住哪儿啊！”
沈听澜默了默，没好意思说，之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刚刚在包厢的时候，他怎么不送？”
孟小娇：“刚刚送的项链，晓晓不喜欢啊！”
沈听澜：“那为什么这次送了不进来，要偷偷放在门口？”
“暗恋呗！舔狗都这样！”
神特么的暗恋！
到底谁在当舔狗啊！
沈听澜走到阳台去抽烟，四楼的高度，楼下花园孩子们的嬉笑声听得很清楚。
那么自然也能看见，单元楼门口停着的那辆布加迪威龙，从驾驶席飘出来的寥寥烟雾。
沈听澜笑了，这次直接给桑郁川打电话。
对方没接，沈听澜就继续打。
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终于接通，沈听澜开门见山：“你俩到底咋回事儿啊？”
那端沉默了两秒，“吵架了。”
“没哄？”
桑郁川一本正经，言语中还带着些不经意的戏弄：“有什么可哄的？过几天就主动回来了。”
沈听澜：“她？主动回来？”
桑郁川：“不然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我亲自去哄吗？”
沈听澜直接打开窗户：“那你现在在干嘛？”
桑郁川漫不经心：“在家玩游戏。”
沈听澜肺泡都要笑炸了！
“乖儿子，抬头。看看你爹我在哪儿！”
楼下，车内的桑郁川抬起头。
略微茫然的脸在看见沈听澜的那一刻，字正腔圆地吐出一个字——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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