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病？没有病会这样？！你刚刚也看到了，她闹得这般血活，怎么可能会是没有病的样子？难不成……难不成那孩子还在怪我和她爹……”
县令夫人皱眉，显然也有些怀疑女儿是否一直都是在装疯卖傻。
“令媛过去是不是一直都很乖巧懂事，事事都是顺着长辈，像现在这般行事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江小满这一问，县令夫人立刻就点头了，“正是如此！我们阿娇从小就听话，胆子也小……别说拿着瓷片割自己了，就是踩死一只蚂蚁也是不肯的，可你看眼下她这个样子，活脱脱就是换了个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觉着若是您能找到她嘴里的刘郎，怕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找到刘郎？这如何可能？！他……他已经……”
话说到一半，对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噤声没往下说了。
“咳咳……我头有些疼……江姑娘，今天真的辛苦你了，吴妈妈，你进来，快些给江姑娘准备诊金送她回去吧……”
县令夫人显然是在避讳什么，直接扬声唤了吴妈妈进来，让她送江小满走。
“诊金不必了，我也只是来走了一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江小满却拒绝了，她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来看过了，确定那姑娘并没有病，那边够了，
“这……这我多不好意思……害你白跑一趟……”
“无妨。”
“不过……今日之事……”
县令夫人到底还要面子，后头的话虽没说出口，江小满却已经意会了。
“您放心，今日我只是来县令府做了客，欣赏了府里的风光，再无旁的。”
“对对对！江姑娘真是天资聪慧，往后要常来常往才是，吴妈妈快送送江姑娘！”
县令夫人大喜，看着眼前的江小满是说不出的满意，这般知情知趣的人，只可惜是个商妇，委实有些埋没了……
“夫人谬赞了……”
“夫人，小姐又闹起来了，她说……”
江小满这边正要告辞，那边哭哭啼啼的大丫头又过来了，听得县令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又说什么？”
“她说……想请刚刚这位姑娘过去聊天说话。”
江小满：？？
县令夫人：！！
“这……”
县令夫人看着眼前的江小满，眉头紧锁，内心挣扎。
阿娇这些日子症状越发疯癫，压根就不肯与外人多说一句，最多就是拉着她这个娘亲说那些胡话！
今日只见了江小满一面，居然还特地让人来请，可见是有些投缘。
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这姑娘又特别聪明，仅一面之缘便可从聊聊数语中窥出一二，一会儿若是和阿娇真聊起来，怕是家里头那些事都要尽数被她知晓了……
“江姑娘铺子里还有事，怕是没功夫陪阿娇了吧……”
县令夫人硬着头皮说完，那边大丫头就跪下了，“夫人，求你让这位姑娘过去吧，不然，不然小姐又要开始闹了，她这身子，已经遭不住几次了……”
“这……”一头是所谓的家丑一边是女儿的姓名，县令夫人左右为难，片刻后，叹气道，“成吧，你先回去，就说我和江姑娘一会儿就过去。”
“小姐说了，只让江姑娘一个人过去。”
县令夫人：！！
“罢了罢了！左右也就这么一回事了！只要能让她开心，什么都成！”
县令夫人叹气，回头去看江小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您不用担心，我过去看看便是了。”
江小满的善解人意让对方总算松了一口气，口中不住道谢，“那便有劳江姑娘了！”
“无妨。”
那大丫头见江小满如此好说话，这才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对方见识过小姐的“疯”，怕是不敢再过去了。
还是她家小姐料事如神，笃定对方一定会过来的。
那大丫头名唤红玉，听她自己说，从小就陪在小姐身边的，算是对方最贴心的丫头，这整个县令府除了夫人和老爷，就数她和小姐最亲近了。
“你既和你家小姐如此亲近，那定然知晓你们小姐因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何必再找我一个外人来劝？”
江小满的问题一抛出去，那红玉明显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柔声道，“我只是个下人，也不是大夫，我们小姐既然指明了让您进去说话，那便是看你投缘，你不必害怕，我们小姐平日里……并不经常那样，好的时候，我们小姐是顶顶温柔善良的人了。”
红玉还是担心刚刚那一出让江小满对自家小姐产生误会，特地又解释了一遍。
“好。”
江小满微微颔首，只回了一个好字。
惜字如金的样子像极了她家便宜相公。
她越是这样，倒是越发叫人捉摸不透了，透着一股子世外高人的神秘。
所幸这两个院子相隔并不远，才走了没多久，江小满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院落。
一样的阴森寂寥。
“这是你家小姐自己选的院子？”
按理说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
这种地方住久了，别说是一个心里脆弱的千金小姐，就是个火气旺盛的半小伙子，怕也会多多少少出点问题。
“嗯。我们小姐喜静。”
红玉点了点头，一看就是睁眼说瞎话。
江小满也不以为然，反正她已经确定这里头肯定有些什么，就看一会儿那位名唤阿娇的小姑娘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和刚刚那闹腾的场面不一样，现在这院子安安静静的。
门外两个小丫头守着，看到她们两人过来还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柔声道，“小姐，红玉姐姐领着那位江姑娘来了。”
“进来吧。”
里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俨然和刚刚那个神神叨叨寻死觅活的千金小姐形象截然不同。
江小满倒也不怵，直接就跟着那红玉进去了。
屋子已经被人收拾过了，里头一个小姑娘慵懒地靠坐在贵妃榻上，懒懒地盯着眼前的江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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