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说什么呢！”
曲若舟看着这般的赵夫人，俨然有些害怕，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赵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立马转头怔怔地看着曲若舟，半响，用她那有些发颤的手，抚上了曲若舟的脸，眼中似有泪水山闪动。
“若舟啊……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曲若舟僵住了，似乎有些诧异。
“娘你从来不提……这件事……”
赵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用力地反攥住她的手，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若舟啊，你的父亲，是当今的皇帝啊！你哪里是什么野种，你是天地下最尊贵的女子啊！”
此时的赵夫人，双眼瞪的老大，已然有些神经兮兮了。
“娘……你说什么胡话呢！”
“娘没有骗你！你是那位的女儿，所以，你才不能嫁给皇子啊，不然娘为何要拦你？早知道我便早点告诉你，也不会令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夫人痛心地闭上了眼睛，悔恨十分。
看着赵夫人严肃的神情，曲若舟呆愣了好一会儿。
过了半刻，她忽然仰头笑了起来，双眉挑起，嘴唇张大，喃喃道：
“原来……我竟如此……”
后半句话，被她掩藏在了满是惊吓和惊喜的眼帘之中。
“若舟，你放心，我定然……定然要护你周全……”
赵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捉着曲若舟的手道。
曲若舟垂目，看向了自己的娘。
“娘，既如此，便昭告世人啊，我本该是公主才对啊……娘……你为何不早早地说出来？我还何至于……如此？”
她有些愤愤地道。
“你懂什么！这等丑事，如何闹到众人面前！再者……再者……”
赵夫人的语气软了下来，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那位未必会认下你这个女儿啊……”
是啊，一个早就丧夫的寡妇，怀上了龙胎，岂不是天大的丑事？谁又能保证，皇帝会认可这个女儿呢？
“……”
曲若舟没再出声，只是眼中的神色，已然发生了改变。
“娘，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大皇子急着想要我的性命，此次失败了，只怕也不会罢休，娘，不能再犹豫了！”
闻言，赵夫人颤栗了一下，所有所思地喃喃道：“娘想办法……娘会想办法的……”
“娘，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这一条了！我若是皇帝的女儿，再向他示好，大皇子定然会帮着我！”
曲若舟瞪大了眼睛抓着赵夫人的袖子，已然有些亢奋了。
“若舟，你怎么还想着投靠他……”
赵夫人似是不支持她的这个想法，面色有些抵抗。
曲若舟张口，还欲再说，余光忽然扫过了廊上一窗边，一抹淡淡地影子投在了雪白的窗纸上，方才太阳被云挡住了，倒没有发现窗边立着人，如今光照明朗，自是人影分明。
那人似是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在曲若舟比上嘴不再说话之时，便立马窜逃，动作极快，却丝毫听不到脚步声，一看便是练家子儿。
曲若舟寒毛顿立，连呼吸都停止了一霎，从床边夺步而下，一把推开门看了过去。
只见润玉还好好地守在门边，此时看到曲若舟出来了，十分惊讶的样子。
“小姐……”
然而润玉话还没说完，劈头盖脸迎来了一个巴掌，将她打蒙了。
之后便是曲若舟气急败坏地怒骂。
“废物！让你守在这里，却混像个没知没觉的白痴一般，连有人来偷听也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
赵夫人也走了出来，满面严肃之情，扫了一眼周围，见没人看着，她才道：“若舟，莫要在此处说话。”
曲若舟此时已经有些奔溃了，眼中刻着些血丝。
“娘！没时间犹豫了，方才已经有人听到了！”
赵夫人眸子沉了沉，眉目紧锁，在做什么挣扎的样子。
半响，她终于点了点头。
“好，为了你，我也要搏一搏！”
说话间，二人沉浸在沉寂的氛围之中，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被打的润玉的脸色。
润玉侧着头，依旧保持着方才被打的姿势，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的脸，袖中的手颤了颤，一双眼睛毫无生气可言。
等曲若舟母女二人再次进了房，润玉才渐渐地动了，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她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
很快便迎来了又一个夜晚，曲清婉从浴桶之中起身，烟雾缭绕之中，热气熏得她的脸微微发粉，湿漉漉的黑发温顺地垂在身后，越发衬得她肌肤娇嫩。
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曲清婉静静地坐在妆镜前，由着碧莲帮她拭干头发，即使是这么随性地坐着，也难掩她出尘的气质。
碧莲闻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药皂香气，不由得翘起了嘴角，微微窃喜的模样，连双颊也染上了一抹嫣红。
“小姐生的真好。”
曲清婉轻笑出声来，透着面前的镜子撇了她一眼。
这些日子她也算是明白了，碧莲活脱脱像是自己的小迷妹，双眼总是追着自己放光不说，还总是说这些夸她的话，开始曲清婉还有些不习惯，时间久了，便也全然不当一回事了，任她瞧去了。
此时画竹不知揣着什么神神秘秘地过来了，还确认了四下里无人，才伸出了手。
便见她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卷发黄的纸。
这样的纸很常见，不像是有钱人家所用的白纸，而是微微有些发黄，相对价格自然也要便宜很多。
曲清婉扫了一眼，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接了过来一看，那弯柳眉便挑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她们又有动作了。”
画竹紧绷着脸问道，似是有些担心。
曲清婉撩开额前的碎发，淡然地起身，捏着那卷发黄的纸，轻轻放到了烛火下，那火焰一瞬间高涨了起来，细碎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温柔而静好的样子。
她对着画竹轻轻点头。
她正奇怪，这对母子两很久都没有动作了，却不想说来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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