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还真的要感谢江辞了,若是不他,只怕没人能查到这样隐蔽的事情。
昨天曲清婉从他的手上上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也有些吃惊。
她有些不解,赵黎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顶替赵晨考试。
毕竟科举作弊可是大事,若是被查出来,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而赵家两兄弟的关系从小就不好。
赵晨的性子直,又外向,相比起沉默寡言的赵黎,赵夫人自然要更加喜欢赵晨多一些。
久而久之,赵晨打心底里也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弟弟,加上赵黎又不和他同心护着曲若舟,显而易见的不喜欢赵黎。
赵黎对赵晨,曲清婉也能看得出来,他也是深深的瞧不上自己这位神经粗大的哥哥。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曲清婉才难以相信,赵黎会为了赵晨,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赵夫人的强迫。
其中真正的原因,曲清婉并不感兴趣,她只知道,只要有证据在手,赵夫人他们,便不得收手。
曲清婉静静地喝了一口茶,给了赵黎反应的时间。
而坐在她对面的赵黎,显然没有之前那一份沉静了。
他默默地攥紧了那张纸,神情有些恍惚的样子。
过了半响,他才开了口,沉沉地道:“你是如何知晓的,是江辞找到的吗?”
曲清婉面不改色:“放心,只要你们收手,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赵黎神情苦涩,扯出一抹笑来,喃喃道:“我竟没想到……”
曲清婉放下了茶盅,当然,她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除了这次的事情,她还要赵夫人吐出不属于她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听说,母亲的铺子都在姨母的手里,这么多年了,也该交给母亲,让她来亲自管理了。”
曲清婉微微抬起下巴,修长的脖颈与肩膀,形成了好看的弧度。
从她的面上分明瞧不出一点逼迫的神情,反而像是在说一件家常的小事一般。
“希望这一次,表哥能将话,带给姨母。”
曲清婉柔和地笑笑。
赵黎沉默着点头,显然然他纠结的点并不在铺子上。
曲清婉得到了他的回答,便要起身离去了。
这一次,赵黎再次拦住了自己。
曲清婉还是停下了。
好像每一次,赵黎要和自己说说什么的时候,总是这样,在半路拦下自己,而不肯一次性好好说完。
她回身望向赵黎,示意他尽快说。
赵黎脸色有些发白,仿佛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所有的愿望全部泡汤的事实。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替他赵晨考试,宁愿自己去做侍卫?你知道,我将做官的机会拱手让人的原因是什么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赵黎并没有等曲清婉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知道吗?我不想离开皇城,因为你在这里,你在这里,你知道吗?”
赵黎的眼睛通红,就连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仿佛曲清婉离他有多远一般,害怕她听不到。
他怔怔地望着曲清婉,眼中充满了红血丝。
而赵黎的话,却让曲清婉有些震惊了。
她没能想到,在他的原因里,居然还有自己。
赵黎和赵晨参加科举是在三年前的时候,那时的曲清婉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而赵黎所说的,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
可是曲清婉竟然从来都没能发觉他的这份感情,因为在记忆里,赵黎对待自己,和别的人一样。
曲清婉从来没有见过赵黎主动向自己搭话,他一直一个人,也从不吐露心声,在他的身边也从来没有见到交好的朋友。
这样的人,曲清婉又怎么会发现他的心思呢?
而今日的赵黎,是曲清婉从没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的脸上,夹杂着激动、悔恨和绝望,丰富的情感展现着他此时的内心,打破了往日里曲清婉对他的刻板印象。
曲清婉没能说出什么,因为赵黎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我知道我的手段很卑劣,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办法,能拥有你,我没有办法,即使尽最大的努力,我在你的眼中,也只是你的表哥而已,我还能怎么办……”
赵黎双手撑在桌子上,低下了头。
“明明你才和江辞认识多久,他就能这般和你……我不甘,不甘……”
赵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曲清婉再也听不到他说话,只能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曲清婉在听到他提“江辞”两个字的时候,神色便有些发冷了。
她不会对面前的这个人有任何的同情。
在曲清婉的记忆里,赵黎始终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自然也不会为他费多少的神。
如果是以前的曲清婉,或许还会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但是现在的曲清婉,姓钮祜禄。
她冷冷的道:“旁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件事,若是换了他,是不会像你一样,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说完,她便直接离开。
赵黎自然明白,曲清婉嘴里的“他”,指的是谁。
这次,他再也没有勇气去阻止曲清婉离开了,只是低着头,看着投在桌子上的自己的影子。
他将这些年,在心里隐藏地好好的感情,全都捅破了。
不只如此,他还干了曲清婉永远都不会原谅的事,在她的面前,自己再也不能抬起头。
而这,才是他彻底丧失了勇气的原因。
.
解决了一件事情的曲清婉心情大好,而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江辞。
在她刚准备出门去江府的时候,便有人来报江辞到侯府来的消息。
曲清婉不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中闪过的光亮。
但是画竹可注意到了,这次她没能放过曲清婉,对着碧莲和阿曼打趣道:“你们快看,小姐一听江公子来了,眼睛都亮了!”
曲清婉白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反驳。
“别贫嘴了,走吧。”
因为下人报告说,江辞是带了马车来的,应该是要请她出去。
曲清婉便直接出了府门去见江辞了。
她倒是真有些好奇,想江辞这样的性子,若是没有事情,是不会来府上找她的。
等她见到江辞,还没能问他,便看到旁边的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快上来。”
柳依澜对着她狂招手,目光在她和江辞只见徘徊着,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般,眼神神秘莫测。
曲清婉尴尬地咳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你要见我啊。”
柳依澜却哼了一声,颇为阴阳怪气地道:“谁想要见你,我都要走了,是他非要拉着我来见你一面,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见你呢!”
柳依澜口中的意味在明显不过了,居然让江辞的耳根红了红。
在一边的徐厉在心中默默地为柳依澜竖起了大拇指。
柳姑娘,好助攻!
好在曲清婉成天在画竹的打趣下,基本能免疫了这样的话语,此时她自动过滤了柳依澜话里的后半部分,问道:
“你要离开了?去哪儿啊?”
柳依澜神情散漫,缓缓道:“不知道,但这里我定然是不会呆的。”
曲清婉听完,心中还有些动容,正想再说什么,却见柳依澜嗖的一下将头伸了回去,马车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上车里来说,我脖子都酸了。”
曲清婉无奈地笑笑,看了看江辞。
江辞对着她点了点头,显然并不介意。
曲清婉这才上了马车。
柳依澜的伤已经养好了,继续待在江府里的确不是事儿,但是……
曲清婉稍微有些担心,她一个大小姐,又能怎么生活呢。
她倒是想帮柳依澜,但是曲清婉知道,依照她的性子,必然会拒绝,说出来,也只是伤害她的自尊心罢了。
柳依澜敏感地察觉到了曲清婉的目光,嫌弃地道:“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怪肉麻的。”
说着她移开了视线。
“别小看人好吗,放心,死不了,又不是我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的曲清婉忙追问道:“什么?还有谁和你一起?”
若是有认能相互扶持,一同生活,对于柳依澜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柳依澜却是笑笑:“不告诉你。”
曲清婉无奈,但却是放下了心。
“这么说来,今日是来送你的了?你今日就要出城?”
曲清婉注意到了柳依澜身后的一小包包裹。
“嗯,伤都养好了,继续待在江府,只怕你会不开心吧?”
柳依澜勾起了嘴角,眼神暧昧。
曲清婉眼角一抽:“好好说话。”
柳依澜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变成了月牙的形状,弯弯的,眼中少了几分戾气,却多了些柔和的暖意。
如今的她,不是柳家大小姐,而是一个名叫柳依澜的人罢了。
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再与过去挂钩。
“记得你们在哪里发现我的吗?”
柳依澜缓缓地道。
曲清婉点头,自然记得,也自然记得,那个叫范子修的人……
柳依澜目光放空,好像在回忆过去的样子。
“现在啊,我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原来我以为的样子,许多人,也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面对柳依澜突然的感叹,曲清婉稍微有些不适应。
但柳依澜还是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多谢你们的帮助,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要一起生活下去的人。”
曲清婉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诧异,
莫非,柳依澜说的,是范子修?
曲清婉记得,范子修在这次的叛乱的事件中,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他和柳依澜一样,被贬为奴了。
柳依澜想和他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范子修是将她绑去,还把她鞭打了一顿的人啊。
曲清婉有些不赞成的神情落在了柳依澜的眼中,她却是笑道:“不要露出这副表情,他对我做的事情,曾经我也对他做过,他不过是还回来罢了,我原谅他了。”
在说这话时,柳依澜的眼睛发亮。
而曲清婉居然从睚眦必报的柳依澜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有些吃惊了。
但是,听到此处,曲清婉已经知道了。
这是属于柳依澜和范子修两个人的私事。
既然柳依澜这副肯定的样子,大约……是没问题的吧?
“你去哪里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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