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选秀。”
姜嬛淡淡的点头，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瞪大了眼：“霍临！？选秀！？”
“娘娘慎言！”小昭吓得都要来捂她的嘴，“消息都传遍了，皇上说嘉贵妃，哦不，林答应德行有亏，后宫空虚，要选秀以充后宫。”
姜嬛胸口又酸又涩，还有点委屈。
“他说空虚就空虚啊？那么多嫔妃闲着没事，在池边把鱼都喂胖了，这叫人不多？”
小昭见状，连忙开导劝解：“娘娘你别急，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只是他现在不记得了而已。”
姜嬛没接话，心里把霍临的小人千刀万剐。
之前还答应她不选秀呢，结果现在偶像练习生都整出来了。
她现在在霍临眼中，其实和他后宫的那些嫔妃也没什么区别。
姜嬛烦躁不已，平时都是自己下厨做饭的，今日完全没了心情。
午膳更是用得味同嚼蜡，平日里最爱的水晶虾饺也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她戳着碗里的白米饭，脑子里嗡嗡作响。
霍临这个大猪蹄子，昨夜还跟个采花贼似的摸到她床边，今天就忙着要选秀了。
等他好起来了，她要让他好看，可是……
姜嬛叹了口气耸拉着脑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
小昭看着姜嬛蔫蔫的样子，急得团团转。
“娘娘好歹再吃些？”
“没胃口。”姜嬛把筷子一放，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御书房。
霍临在批奏折，御膳房的人送了膳食过来。
王德贵让人把膳食摆好之后，适时提醒道：“皇上，该用膳了。”
“嗯。”霍临放下奏折，捏了捏眉心。
他在桌边坐下，殿内安静，却让他莫名烦躁。
霍临总感觉少了什么，但是少了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王德贵察言观色，斟酌着开口。
“皇上，这奴才方才听闻，未央宫那边……”
他顿了一下，像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霍临执起银箸的手微微一顿，声音低沉。
“未央宫怎么了？”
“回皇上，”王德贵腰弯得更低了些，“听说庄妃娘娘今日胃口不佳，只动了几筷子就撤了席。”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霍临一眼。
娘娘啊娘娘，老奴只能帮你到这了。
霍临听到这话，动作不易察觉地停滞了片刻。
胃口不佳？只动了几筷子？是因为选秀的事？
霍临轻哼一声，试图用帝王理智说服自己。
选秀怎么了？历朝历代都有，为了稳固朝堂，充盈后宫，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一想到姜嬛那双黯淡的眼睛，霍临又心口一疼。
这顿饭最终也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用膳之后，霍临照常处理公务，只是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王德贵说的话。
他越想越闷，干脆起身：“随朕出去走走。”
“是，皇上。”王德贵连忙跟上，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
看皇上这方向是朝未央宫去的，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
两人行走在路上，霍临看似步履沉稳，实则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想做什么，只觉得似乎只有靠近那个地方，胸口那股莫名的郁气才能得到缓解。
一路行至未央宫门口，守门宫女看到霍临刚要进去通传，就被霍临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示意王德贵留在外面，自己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霍临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姜嬛。
她背对着门口，身影在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霍临的心，霎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沉寂。
姜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猛地回头。
看到霍临，她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负心汉，来找她干嘛！
姜嬛心里炸锅，面上规矩行礼：“参见皇上。”
霍临被她这副疏离的样子噎了一下，准备好的开场白直接忘得一干二净。
“朕路过，进来看看。”
霍临的声音听起来比他预想的要干涩，“听说你午膳用得不多？”
姜嬛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鞋尖：“多谢关心，没胃口不想吃。”
霍临有些不自在，他走到小几旁，目光落在一碟桂花糕上。
这上面的纹路好像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一丝模糊的影像在脑海闪过，快得抓不住。
他看着桂花糕，状似随意地问：“点心不合口味？朕记得你喜欢甜的。”
这话出口，连霍临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知道姜嬛喜欢甜的？
姜嬛心头猛地一跳，抬起头飞快地看了霍临一眼。
这是有好转的迹象啊！
然而当她对上霍临依旧陌生的眼神时，眼中光芒迅速熄灭下去。
看来还是没想起来。
一想到这人要选秀的事情，姜嬛又恼火又委屈，说起话来自然带了些脾气。
“今日不想吃甜的，不行嘛。”
霍临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烦躁感更重了。
殿内一时没人说话，气氛压抑。
霍临忽然很想解释点什么，比如选秀并非他本意，而是朝堂制衡所需。
嘉贵妃倒台，后宫位份高的妃嫔减少，世家大臣们会蠢蠢欲动，选秀，是堵住悠悠众口，安抚各方势力的手段。
可告诉她这些？她会信吗？
等等，话题跑偏了！
他堂堂天子，什么时候需要向一个女人解释他的决定了？
但心里那股闷滞之感，怎么就是消不去呢。
姜嬛还在赌气，见他也不说话，干脆装着冷硬地丢下一句：“皇上若没事，妾就歇下了。”
霍临眉头一跳，这是赶他走啊。
成何体统！倒反天罡！
哼，你叫朕走朕就走，朕偏不......
可思绪忽的被打断，像强制的程序开启，霍临竟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姜嬛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
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也隔绝了那个帝王的身影。
姜嬛的眼眶终于忍不住泛起了红。
全世界的男主角都一个样，嘴巴张在脸上当摆设！
解释一句会死吗，哪怕说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姜嬛走到小几旁，看着那碟几乎没动过的桂花糕，赌气似的抓起一块，狠狠咬了一大口。
“小昭！今晚我们吃黄豆焖猪脚，我咬死这个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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