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凉而纯粹的能量瞬间涌入掌心，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就在她准备返程之际，一个轻柔得如同叹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仿佛贴着她的耳廓在说话。
“你以为你在救人？你救不了他的，不过是早死或是晚死罢了。”
顾苏白猛然回头，只见柳如烟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潭底，一袭红衣在暗红色的水流中飘荡，宛如一朵妖异的血色蔷薇。
她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缓缓抬起了手。
随着她的动作，整个潭底，无数道早已刻画好的血色符文骤然亮起，构成了一座巨大而狰狞的法阵。
潭水开始剧烈沸腾，一股恐怖的吸力从法阵中心传来，要将顾苏白连同她手中的幽冥莲一同吞噬，化为这血潭的一部分。
生死一线，顾苏白银牙紧咬，她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将全身的巫力尽数灌注于左手的逆命纹之中！
“开！”
她嘶喝一声，强行在身前的空间中撕开了一道不稳定的裂缝。
那裂缝漆黑深邃，充满了混乱与暴虐的空间乱流。
顾苏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幽冥莲，纵身跃入裂缝之中。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过后，她狼狈地从半空中跌出，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但她顾不得伤势，挣扎着起身，手中紧紧攥着那朵完好无损的幽冥莲。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喘息，一个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顾苏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的，我宁可死，也不愿你涉险。”
顾苏白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身。
只见沈夜珩竟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狂暴的气息虽未平息，但一双赤红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她。
他的眼神里，没有被血脉控制的疯狂，只有心疼。
顾苏白顾不上和他多说，一个运力，直接将幽冥莲推化进了沈夜珩的身体。
“少说两句，省省力气吧。”
幽冥莲在沈夜珩身体内消融后，那股邪气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顾苏白松了口气，指尖探上他的脉搏，心却在下一瞬沉入谷底。
脉象虽有起色，却如无根浮萍，一股更深沉、更诡异的力量正盘踞在他体内，纹丝不动。
她猛地掀开他的衣襟，只见沈夜珩原本光洁的胸膛上，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道道蜿蜒的黑色纹路。
那纹路交错盘结，勾勒出一只狰狞的蛇首，蛇瞳的位置恰好在他心口。
图腾边缘的墨色如活物般缓缓蠕动，每一次搏动，都让沈夜珩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一下，面容更添一分痛苦。
这绝非寻常的毒咒！
幽冥莲只能暂缓生机流逝，却无法拔除这扎根于命格深处的毒瘤。
柳如烟！竟然如此狠毒！
……
夜色如墨，蝶影斋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几只不知疲倦的荧蝶在花丛间飞舞，洒下点点磷光。
一道纤细的黑影如鬼魅般避开所有巡逻的弟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去。
顾苏白换上了一身普通侍女的服饰，凭着对蝶影斋布局的记忆，径直摸向了柳如烟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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