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三个月前,泉阳城有人以前朝皇帝亲信的名义,大肆宣扬招兵买马,要自立为王起兵造反,于是大肆压榨城中的百姓,搜刮粮仓,搞得民不聊生。
厉帝在派谁出任主帅的问题上,第一次犯了难。
怀化大将军景渊虽也战功赫赫,但功高盖主这个道理他也了然于心。
为了避免厉帝的猜忌,景渊以为朝中选拔少年良才为由。推举了惠州刺史的儿子陶正,和自己十五刚满的次子景云旗,作为出任泉阳城平叛的主将。
景渊自己则作为督军,作为指挥,不会全然参与其中。
恰巧那日景云旗和陶正二人,才从厉帝的书房中出来,就碰到了落水救人的孟舒玉。
两个玩世不恭的少年,本来是不情愿,完全被自己的爹逼着出征的。
英雄最终难过美人关。
在遇到了孟家姑娘和元家姑娘后,两个英雄少年打算为了喜欢的人搏一把,这才同意出征挂帅。
泉阳城离盛京城足足几千里,若按寻常的行军速度,起码要三四个月才能抵达。
但景云旗思虑再三后,决定他们兵分三路,景云旗率主力左军正面进攻北门,陶正带右辅军从敌侧后南门奇袭。
景渊则带着另一支人马,驻守在城侧的大本营,作为接应。
这样的部署,既可以随时支援两边,也能预防敌军设下埋伏,暗中偷袭。
轻兵加快马,日行三百里,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然兵临城下,打得泉阳城叛军措不及防。
叛军贼首魏山飞,穿着劲装半袖站在城门之上,左眼下面有一道疤,只能用右眼看着特制的远眺镜,观察着下面的情势,十分不容乐观。
“他奶奶的,这群王八羔子是吃什么长大的,腿脚这么快,这来的也太迅猛了吧?前后还不过两个月的工夫,怎么一眨眼就怼到脸上来了!”
魏山飞的脸色十分难堪,对手下魏甲暴怒道。
“请大当家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得当,轻率了他们!本来听说,大绥皇帝派来的是两个从来没有作战经验的毛头小子,按理来说应该比寻常的速度会更慢些,还能为咱们争取出半个月的时间……没想到……”
“没想到你奶奶个腿儿!”魏山飞转身,一脚踹在了魏甲肚子上,差点把人踹下楼梯。
魏甲及时用手扶住了凸起的石壁,才幸免滚落下去。
“窝囊废一群,成天就会吃吃吃!娘的打起仗来还没有俩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生猛!传老子命令下去!立刻关闭所有的城门,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开战!”
魏甲揉了揉肚子,底气不足地支应了一声,“是,属下全听大当家的吩咐。”
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在魏山飞的耳朵里,更加来气了。
他一巴掌扣在了魏甲的后脑勺上,赏了俩大枣儿。
“是老子中午扣了你的伙食还是咋地!说话的声音比娘们还小!记住了,你是我魏山飞的人,就算饿死,你也得给老子声音响亮点!”
“是!属下一定完成大当家的吩咐!”魏甲鼓足了气儿,挺直了腰板,昂起了胸脯,扯起嗓门应答一声,就赶忙滚下了城楼。
魏山飞用力挤了挤左眼,暗骂道:“小兔崽子敢偷袭老子,就敢让你有来无回!”
殊不知,摆在他眼前的那支人马,仅仅只是大本营后备军中的一部分。
“主帅,咱们不会真的要用这个办法吧?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这个脸上布满沧桑沟壑,左耳上缺了一角,正在向景云旗发出疑问的老参军,叫谢绍均。
他是战乱的遗孤,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景渊将军的父亲收留了他。
他不光是整支队伍中年龄最大的人,也是最身经百战的参军。
他凝视着有些青涩稚嫩的景云旗,不免发出了质疑。
而景云旗并没有因为收到质问而生气,反而对于这个谢参军十分的敬重。
“谢参军信不过我?”
“不是。”谢绍均摇了摇头,数月未清理的胡茬已经有些花白凌乱了。
“只是老将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鲜少能有人想出这种奇异的路数。也曾经有一个年轻的将领,比你现在年岁再大一些……他用的招式也如你这样出其不意,但却没有你的灵巧,可惜啊……”
谢绍均想起来了陈年旧事,不免为曾经那个英年早逝的小将军叹了口气。
景云旗听在心里,瞳孔紧缩了一下,眸子中的光也黯淡了下来。
“若是参军信得过晚辈,咱们今晚就试一试。”
前半夜的时候,他命令轮值的手下,特意作出一些类似于马蹄奔跑的声响,伪造成千军万马要进攻的假象,引得敌军精神紧绷,时时防备着。
等耗到后半夜的时候,大多的将士们已经很疲乏,扛不住开始打盹的时候,再换一波轮班的人,做出窸窣踩踏树叶,要偷袭的声音。
等到白天的时候,他们就不再骚扰,而是全部开始休息,再为这晚上做准备。
第二天晚上,景云旗改变了对策。
“今天晚上不能再伪造声响了,魏贼已经有了防备心里,根本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上当。派一支前锋队出去,在城门前试探一下,看他们会不会全力以赴。”
果然不出他所料,魏山飞也想到了这一招,前半夜留一半人,后半夜再换一般人,这样大家都可以保持充足的精神备战。
那些被派出去试探的前锋并没有做无用功。
敌军不敢出城门迎战,他们就在城门上下了带迷烟的火药包,不管是谁先开门,都会先引燃火药和迷烟,以备不时之需。
一连七八天,不管白天黑夜,没事就挑衅一下,没有要攻打进城的意思。陶正带领的那支人马,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魏山飞白天晚上都睡在城墙上,落枕的脖子疼,实在有些着急了。
他望着远处的营帐,大喊着:“奶娃娃要是玩不起,就趁早滚蛋,老子是在没有空陪你们过家家!”
下面却寂静一片,无人回应。
魏甲神色也有些疲倦,“大当家的,他们到底带来了多少人马,怎么每日北门都有这么多人打游击战?”
“哼,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唬人的把戏。北门这么多人,成天和咱们耗着,不就是想把咱们耗累了,再一举进攻吗?给老子把西门和南门的人都撤回来,不就是闹么,老子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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