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旗应了恩承之后,景渊便让他早些离宫回去。
“你才回来,府中还有不少事情要认真打点,玉儿尚在家中等你,朕也不留你在宫中用膳了,你快些回去吧!”
“儿臣就告退了!”
景云旗带着邵林,从听政殿退出来,准备原路返回。
走的时候,德公公并未前来相送。
他脚步顿了顿, 向邵林问道:“你可曾见过父亲身边的那位内官?为何本王对他印象全无......”
邵林经过这么一点,也才幡然醒悟般的思索了片刻后,才不确定道:“咱们走前,陛下身边近身伺候的大监,并不是今天的这位公公......今天这位德公公眼生的很,大致是陛下提拔的新人?”
邵林半是疑惑的推测道。
说完后,又觉得不大对劲。
“那原先的那位公公,从王爷进宫的时候就一直没有露过面......陛下的寝宫里面也没有人当值,难不成他不在宫里?”
一个从皇帝登基,就贴身伺候的大太监,说不见就不见了。
就在景云旗不在盛安的这些日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定下心中 的疑惑,加快了家地下的步子,朝着宫外走去。
“老二!”
忽然,一个洪亮的大嗓门,一下将景云旗从身后叫住。
“臣弟见过大哥......许久未见,大哥依旧英姿勃发!”
景云旗微微颔首,朝着景玄泽说着客气话。
景玄泽的眼眸微动,闪过一缕光芒。
“二弟这是去见过父亲了?”
“大哥说对了......父皇叫我去听政殿见一面,同时唤了三位娘娘一同面见臣弟......就叮嘱了几句体己话,也未曾让臣弟留在宫中用膳,一早就出来了。”
听见景云旗并没有在宫中留膳,景玄泽暗中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用着打破尴尬的哈哈一笑,右手伸上前拍了拍景二的肩膀。
“边疆艰苦,想来这些日子二弟是受苦了......这吃的不好穿的不好的,是应该早些回去休养调整......
诶对了,二弟妹没有一同前来?可是因为怀了身子笨重的很,不大方便进宫谢恩?”
大哥怎么会知道玉儿怀了身孕?
方才在听政殿的时候,显然除了父亲景渊之外,徐贤妃几人都尚不知情。
只有当他自己主动将此事挑明,徐贤妃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吩咐了下人去挑些礼物过来。
自己当初上奏的是密函,除了皇帝之外无人有权过目。
更不用说朝中的大臣,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孟舒玉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
就连孟长青也是上午见到孟舒玉的时候,才知道的事情。
景玄泽突然问起玉儿,难道是......
忽而,景云旗的脑海中,最终将画面定格在了陈婕妤的身上。
唯有陈婕妤行为与其他两个嫔妃不一致,或许......是她告知景玄泽的?
后妃怎可与前朝官员勾结!
“二弟......二弟这是怎么了?”
景云旗听见耳边的呼唤声,猛然回过神来。
他定睛看了一眼景玄泽,摇了摇头,立刻将脑海中那个可怕大胆的猜测否定了。
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大致是他不知从何处听到的口风吧!
景云旗试图在心里诓骗自己道。
“啊,方才臣弟忽然想起,家中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妥帖,就不好在这里和大哥耽搁时间,改日再同大哥一起详谈畅饮!”
景玄泽看着景云旗渐渐远去的背影,唇边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洪飞......”他嘴动头不动,对着身边的贴身随从使唤道。
“属下在,殿下请吩咐。”
“你说......我这个弟弟......他这么一回来,本王在朝中的压力,是不是更大了......”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陛下纵使要立储君,第一个考虑的就该是殿下您!
论年岁,论嫡长,论资历,殿下小时候跟在陛下身边,走南闯北的时候,秦王殿下还在娘胎里没生出来呢......”
景玄泽的薄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面庞上也好像覆盖了一层冰霜。
“虽然本王比秦王年长了足足十岁......可本王从来都不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本王知道,父皇在我们兄弟几个中,最喜欢的是老二,最器重的也是老二......
云旗他容貌长得和母亲最是相像,性子却像父亲......不像本王和元喆,一个文不成,一个武不就......父亲对本王从未有过像对云旗那般的偏袒!”
景玄泽越说,越觉得心中委屈憋闷的很。
原本想着,如今正是要立储夺嫡的时候,只要把老二排挤走了,父皇自然也会多看他两眼。
他这个身为长子的,也能好好在父亲面前表现表现。
功成名就,打仗功勋纵使超不过他这个弟弟,却也得表现出一副勤政爱民长子风范。
没想到,景云旗走了半年,非但没有任何成效,反而又成全了他一身功名。
比起使用强攻火力,把北凉打的落花流水,倒不如他完完整整将北凉收复成了武朝属国,建立兄弟邦交。
回来就回来了,还带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回来了......
只要秦王景云旗一回来,那他赵王景玄泽,就不再是盛安城中最权重的王爷,不再是朝臣心中最有重量的皇子。
而他的儿子,曾经独一无二的赵王世子,也不能时时在父皇面前承欢膝下了......
越是这么想下去,景玄泽越觉得心中一片寒凉。
他抬头看了看父亲常居的宫殿,沉下心来,调转了方向,直接绕去了后面的归真院。
归真院是设立在前朝与后宫之中的神庙,平时用做拜神祈福和供奉香火。
这里不属于后宫禁地,景玄泽便借着祷告的名义,径直走入了归真院,并无人阻拦。
贴身侍从洪飞守在门外,赵王孤身一人进入神殿内。
神像立于当中,桌案正前方供奉的是瓜果和香火,两侧是长明的烛台。
他朝着神像,按照规制拜了拜,将供奉的香火重新替换进了香炉内。
“赵王殿下好雅兴,今日倒想起来拜神了。”
蓦然,一个听起来玲珑悦耳的声音,从神殿的侧面传来。
景玄泽微不可见的抬了抬嘴角,淡定从容道:“求神不如求己,左不过是图个心中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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