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的对话,就连在马车外面随行的杜若都听见了。
这样说话冷如寒冰一般的王妃,还真是吓人......
孟娴儿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她也笑不下去了。
“王妃姐姐若是真的想知道那人是谁,等进了宫不就知道了么......哪里用的着现在来盘问娴儿?”
“哼......”孟舒玉翻了个白眼,心中有一千句骂娘的话过着,最后筛选来筛选去,还是觉得得说点儿好听的才行。
“你就坐在我身边,我犯不上去问别人,你亲口告诉我就够了!”
杜若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如若不是她是孟舒玉身边的人,而不是孟娴儿身边的人,也指定要劝上一劝,让孟娴儿还是多多听一听王妃的话才好。
孟娴儿沉默了好半晌,思索着措辞。
只见孟舒玉虽说是闭着眼睛,却也缓缓说道:“你先前利用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算计我,我也没有说什么......可是你现在过河拆桥,还不说让桥塌个明白......孟娴儿啊......”
她甚少同外人将这么多话,也就是看在孟娴儿是自己的同族的妹妹,才愿意说一些与外人不好说的话。
这孟娴儿尚且不知足,她便也无能为力。
话还没有说完的当头,就听见外面的马车夫高声道:“已经到了宫门口了......王妃和娴姑娘现在就得下车步行了。”
孟舒玉眼皮轻抬,略带威仪的瞪了孟娴儿一眼,好似是再警告孟娴儿,好叫她安分些。
果真如使者们说的,到了驿馆之后,就看见了景渊还有徐贤妃都坐在那里,好像已经等了他们很久。
环视一圈儿之后,所有人都在场,独独不见那那北凉的呼延坤还有面具男。
时间容不得孟舒玉多做思考,赶紧上前两步见过皇帝。
景渊沉声没有说话,但是徐贤妃表露出来的神情,已经可以充分说明了,接下来绝对有大事要发生。
徐贤妃脸上挂着那招牌般的浅笑,招呼着孟舒玉和孟娴儿过去。
“你们来了......来人,给王妃还有郡主看座。”
汀兰招呼着宫人们,给他们搬上来了椅子,一人一把,相对而坐。
眼瞅着这气氛,景渊是绝对不会最先开口说话的,所以孟舒玉便觉得先发制人说道:“父皇找儿臣来,肯定不止是来坐坐的......想来父皇是有大事要同儿臣商量?”
“你倒是聪明的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景渊知道她肯定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就说道:“朕想着,你是娴儿的堂姐......又是秦王妃,找你来商议最是合适不过。你知道,朕的膝下只有淑兰一个女儿,且已经嫁做人妇,姑且就不提了......
如今这北凉使臣来议亲,带来了那名姓鲜于的贵女,要嫁于我朝,但他们也不能空手而回......”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了。”
未等景渊把话说完,孟舒玉就一语从中间截断了他的话。
皇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若是派过去有和亲的人选,势必要从宗室中出一个身份年龄地位都差不多的女儿。
而朝中地位相当,又适龄的女孩儿实在不多。
再有就是出身不高,年龄也不够的,断然不合适。
孟娴儿身为孟家的庶女,前后有孟国公还有孟舒玉两座靠山,其出身也不算低了。
孟舒玉抬头看了看景渊,又看了看徐贤妃,一语点破道:“若是儿臣猜得不错,父皇是想将娴儿过继在徐贤妃的名下,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郡主......好去北凉和亲?”
如此难以摆在明面上的话,被孟舒玉一下子就点出来了,还是当着孟娴儿的面。
这让景渊和徐贤妃都不由得有些尴尬。
但孟娴儿却再一次主动站出来,化解了这份凝固的尴尬。
“不论娴儿身份如何,身为武朝的人,食邑百姓,也自当为黎明分忧!请陛下不要顾念娴儿的一己想法,顾全大局是最好不过了!”
此话听得龙心甚慰。
徐贤妃也面露喜色道:“不知孟姑娘......”
景渊结果徐贤妃的话,适时开口道:“不知你可愿,过继到贤妃的名下,为贤妃的养女,可好?”
孟舒玉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步棋,还真是难以婉拒。
孟娴儿过继到徐贤妃的名下,那断然不能再继续姓孟了。
佛则会将功高盖主这一事件,重新上演。
日后万一牵扯到什么事情,真的要如孟辉说的那样,一连牵扯到孟家和北凉的关系。
孟舒玉思来想去,干脆直接做了三房叔叔婶婶的决定,开口提议道:“既然娴妹妹已经由父皇做主,过继到贤妃的名下,那不妨直接给妹妹改一改名字,叫做景娴可好?”
这正中景渊和徐贤妃的下怀,满目都是对孟舒玉和孟娴儿的赞许。
孟娴儿心中自是喜不自胜,但父母一场养育之恩,还是要用家中告知一声。
景渊直接了当的告诉孟娴儿道:“在你们来之前,朕就已经派了德公公去宣圣旨,想来你的父亲如今也已经知道消息了。”
君恩不可违背,当孟辉知道之歌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最终逃不掉。
“造孽啊......造孽啊......”
宋氏不明所以的问道:“这娴儿......要给娴儿改姓?过继给贤妃?”
孟辉现如今一个头两个大,对宋氏埋怨道:“早就说你不要贪图莫须有的富贵......如今可好......算是把孩子的后半生都送出去了!”
宋氏也委屈的不行,“这是天子圣恩,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来?”
孟辉无话可说,自己家的女儿,如今改了姓,彻底额变成别人家的。
不过也好,改了姓那就是景家的人,日后倘若真的出事,牵连过来,也犯不上算到他们的头上来。
半了后,孟辉才有无线感慨道:“娴儿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咱们当爹娘的管不住孩子......也就就此作罢......至于陛下想让娴儿和谁联姻,那便是天家的事情,咱们只消最后添上一份嫁妆便足够了......”
为人父母为孩子担忧,孩子却在为自己的前途考量。
虽说是荒诞,却也是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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